吕布却是方天画戟突然斜出,力量运用精妙到毫厘,刺破了毋玳的衣襟然后单手一挑,竟然就此将他庞大身躯架起来,然后收回到面前,望着他的一双惊惧绝望的瞳孔,淡淡道:“若是换做你与你的兄长珷玞带着那三四千匈奴人跑到了我汉家领土上,面对我汉家平民百姓,你们会在劫掠了之后,放过他们的性命么?”

    毋玳顿时哑口言了,他望着在被一个个推入到火海之中的自己的族人,望着在一片火海之中挣扎的他们,望着他们渐渐扭曲的脸、渐渐消亡的身影,突然陷入了一阵深深的懊悔中。

    “不要啊……不要……”一个妇女用匈奴话凄厉的喊着,紧紧地抱着自己怀中的婴孩,同时双脚乱蹬不住挣扎着,可是推搡着他的那个吕布军将士面表情、不为所动,直接将她推进了火海里,火焰很湮灭了这两条生命。

    有一些留下来并没有跟着珷玞、毋玳他们出去“狩猎”的青壮这时候纠结起来,准备反抗,可他们手寸铁,根本还没有碰到吕布军分毫,就被十几把长枪直接刺死钉在了地上,这一幕生生吓住了后面还想要反抗的一些匈奴人。

    但横竖都是死,临危之际还是很多人会爆自己最后的璀璨生命力量,匈奴骨子里就有着反抗的因子,所以前仆后继6续又有人起来,有些人还是像刚才一样被直接枪矛钉死,有些却要聪明一些。不知什么方法召唤来了马,先是凭借矮小的身子躲过并州军的目光。然后突然犹如灵猴一般蹿出,飞跳到马上,再凭借精湛的骑术纵马飞奔,想要以此逃脱。

    可惜吕布对此早有预料,根本就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根本不需要他下令,早就准备好的曹性就已经弯弓一箭射出,身旁是一排列阵的弓箭手。

    唰唰唰……

    一阵密集的箭矢过去。骑马还没有来得及逃出数丈远的那些匈奴人已经一个个都被直接射成了刺猬,栽倒在马下,有些马还没察觉到背上的人已经不见了,仍然在玩命狂奔,这搞笑的一幕在此时的匈奴人们看来却有着尽的悲凉。

    他们开始感觉不到希望,仿佛整片天空、整个世界在一刹那投下来的是尽的黑暗,看不到一点点的光明和出路。

    当然。还有熊熊燃烧的火焰,但它得以延续生命却是以他们的一条条性命作为基础。

    根本不需要并州军亲自动手,一个个匈奴的老弱妇孺没有丝毫挣扎之力被推进了汹涌的火海之中,他们感受到了那令人窒息的烟尘和热量以及对死亡的威胁,本能一般想要冲出来,但等待他们的却是并州军毫不留情闪烁寒芒的矛林。

    噗嗤嗤刺破**的声音伴着一声声哀嚎。响彻着整片天地,火海中滋滋啵啵的声音响起来,还有一片凄厉的哭嚎,这一幕活像是人间地狱,或者在此刻旁观的人们看来。比地狱还要显得恐怖。

    有些匈奴人已经整片身体被烧得黑炭,看不清了本来面目。可是他的手还在努力向火海外面伸着,不知道是向往着那自由与生命,还是一点点鲜的空气;有些人在火焰完全将全身吞没之前,就已经被浓密的黑烟活活熏死了,连对自己的人生进行最后的怀念都来不及。

    哪怕是作为敌人的身份吕布军中将士们看到这一幕,都有些于心不忍,有些干脆转过头去,却被吕布的声音喝斥过来:“是不是觉得很不应该,你们于心不忍了,对于这些手寸铁,不是军人的匈奴平民,你们心中升起了同情,觉得他们不应该遭受这样不人道的待遇。我们汉人讲究礼,即便是对待战俘也不应该是这样残忍,别说这些只是一些平民……”他将赤菟马调转过来,然后环视了面前这些手下的将士们一眼,他目光所及之处,那种凛冽正气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大家纷纷想要转过头去,却又被他一阵呵斥:“都抬起头来,看着本将,说:你们都是这样想的,是或不是?”

    没有人开口,死一般的寂静,而衬托得那边的声音显得凄厉,令人酸。

    吕布冷笑道:“你们说不出话来了,是因为惧怕本将军威,还是觉得自己话可说?你们看来还是不服气,那某倒要问问你们,你们这些人中,有没有见过这些匈奴人跑到我汉家大地上去的时候,又是怎么对付咱们那些手寸铁的老百姓的,那其中可能就有你们的亲人,生你们养你们的父母、与你们结伴的兄弟姐妹和朋友,死在匈奴人手下的你们的战友同伴是不计其数,在对这些人释放你们过于泛滥的怜悯情绪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考虑到这些人?”

    诸将士不由都心中一凛,就是那边的毋玳以及一些听得懂汉话也还没栽入火海的匈奴人听到这些话也不禁愣住了。

    在一片凄厉的惨叫声中,却有另一种莫名的气息开始酝酿起来。

    吕布继续道:“你们又或许会说,冤有头债有主,那些罪孽都是匈奴士兵犯下的,与他们关,可某却要告诉你们,他们中的老人,曾经就是对汉人百姓下手的匈奴兵,他们中的小孩,将来会长大成对汉人百姓情的匈奴兵,而他们的女人,就是孕育这些罪恶的源泉,如今你们可还对他们怀有一丝仁慈?”

    他的声音依旧很冷,但不知为什么,却令面前的这些并州军将士们脉搏在急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