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略微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对身后的北川晴明一摆手:“我们走。”

    小旅馆的楼下果真停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面包车。来接他们的是三个人,车里除了司机之外还有三个人。看起来都相当干练,面无表情。他们两个钻进车内之后起先同他说话那个中年人当即说道:“走。”

    于是车子发动起来。

    李真抽空细细观察他能看到的这六位——腰间微微鼓起,看形状的确是庚六式手枪。但除此以外没什么显著特征——脖颈以下都被防刺背心盖得严严实实。说话的是一个长着酒糟鼻的中年人。他坐在李真对面,咧嘴一笑:“少校,我是许志恒。抱歉来晚了。”

    李真微微点头:“麻烦你们了。你们是……刚刚知道消息的?”

    “起先有人报信说在码头见到了你们两个,我们就收到了简报。然后一直在找,两分钟之前才查到您的行踪——那时候您没易容。”许志恒说道,“通缉令发下来之后,院长就把我们分两组派来了菲律宾和印尼,等着接应您。”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一带?”

    “那架飞机——飞机上有人拍到了你。于是我们觉得您应当就在这附近的一片区域,实际上台湾和沿海都有我们的人。我运气好,抢先一步了。”

    李真笑了笑。又说道:“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您暂时不能回去。我们先把您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想办法和院长联系。但是这个事情比较困难。”许志恒摊了摊手,“院长现在的处境也不好。所以我们只能尽量自救。”

    李真沉声问道:“怎么自救?”

    “把相关的证据和材料准备好。您这一次……是把日本军方彻底惹恼了,据说检视厅也失踪了一个人——他们怀疑是你做的。内阁会议上又有人弹劾了总长和院长,说北方基地在和心社密谋叛国……眼下他们处境都不妙,所以南方基地接管了类种的事情。最关键的是,大家都想知道——池岩火山里的那枚卵,您怎么处理了?”

    李真想了想,低声道:“这一点才是核心问题吧。”

    “没错。其实只要卵在您手里——我们也就有了斡旋的余地。”许志恒沉声道。

    李真没说话,而是略微沉默了一会儿,看看一言不发的另外几个人:“我在菲律宾这件事,眼下除了你们、你们的线人,还有谁知道?”

    “只有我们。”许志恒说道。

    “嗯。”李真点点头。

    他随后又转移了话题:“墨西哥那边怎么样。”

    许志恒微微一愣,但只能继续说道:“战况不乐观。有一个类种,似乎苏醒了。它的代号是‘路西法’——您在日本的那天晚上它几乎就毁掉了墨西哥城,城市里将近一百万人被感染——”

    “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