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迟到了,那就没必要心急火燎往学校赶。薄峤川吩咐人送来早餐,让夏柒吃完了再走,他则拿着刘叔送来的校服,进浴室换衣服。

    隔着一道门,有些话就显得没那么难开口。

    夏柒捧着温度刚好的手磨咖啡,踟蹰了会儿,对里头的人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一个人住?”

    捏着纽扣的手顿了顿,薄峤川偏头看着门外模糊的人影,当然不可能告诉她自己早就已经知道,便回答:“你想说自然会说。”

    没想到他在这方面还挺会照顾人的心情……

    越接触,夏柒揪越发觉得,也许大家都误会了薄峤川,这个人看似冷淡不近人情,实际上很多事比谁都考虑得细致,也比谁都处理得温柔。

    “我爸妈离婚了。”她咬咬牙,终于起了头,眼睛瞄着那扇门,试图从那团模糊的影子里瞧出他什么反应,“他们…都不想管我……”

    透过这话,仿佛又能瞧见那个在大雨里难过哭泣的少女。

    薄峤川咽咽嗓子,扣上最后一枚纽扣,然后推开了门。

    他想对立在餐桌旁的孤单身影说,她的父母不管,那…他管。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那又怎样?”

    刻薄的回应让夏柒惊了惊。

    意识到自己又不小心说错话伤到她,薄峤川懊恼地抿紧唇,继而补救地解释,“我是说…不在意你的人,也没必要太在意,你一个人也能好好生活。”

    原来是这个意思……

    夏柒舒了口气,刚才他那句话,还以为他要说她太没用,连父母离婚这种事都无法从容应对。

    顿了顿,薄峤川又说,“我母亲去世得很早。”

    夏柒猛地看向他,关于他的八卦听了很多,却从没听过这件事,只知道他身份背景不一般,并不知道他在单亲家庭中长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挤出一句:“节哀。”

    提这件事的初衷不过是想让她振作,转而瞥见她眼里的同情,就有些窝火。

    “小时候的事,现在节哪门子的哀?”他皱眉,伸手托起她手背,将咖啡凑近她唇边,结束了这一话题,“喝完我们走吧,送你去学校。”

    错身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倒回来,补了句,“要是一个人住着不安心,可以住校。”

    住校?万年走读生的夏柒还真没想过,习惯了每天放学回家,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住校这一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