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曾经许诺终生的陪伴,只有自己在较真。

    原来,爱意,告白,热恋,从头到尾,都是自己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

    冷寂的病房里,他的左半颗心,彻底换成了没有任何温度的机械心脏。

    强烈疼痛的排斥感,小少爷独自忍受着手术后,不能喝水,不能动,亦不能说话,只能盯着高耸的屋顶,孤寂又凄凉…

    好像过去好久,又好像才刚刚发生,一直以为没有执事的陪伴,自己一定会悲恸欲绝,可是人类总是坚强得可怕。

    陌生的病房,寂廖的康复治疗里,曾经骄傲昂扬,笑容满面的亨利,第一次静下心,好好地审视自己。

    已经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深陷对执事的迷恋,敏感地关心着执事的一举一动,看似纨绔张扬,却暗中谨慎地观察着执事的脸色,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令执事讨厌厌恶的事情。

    执事喜欢古拉丁文的诗词,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明明讨厌拉丁文的小少爷亨利,或许是为了讨好执事,主动抱着厚厚的古籍,和执事学习枯燥乏味,一门已经“死亡”的语言。

    那时候的他,就像一个没有糖吃的小孩,假装很有兴趣地向执事撒娇,让他教自己枯燥无味的拉丁文,渴求执事的关注。

    他享受执事的呵护,沉沦于执事的温柔,为此,他尽可能创造一切机会,只为了能和安迪24小时相处,甚至不惜去做许多他不喜欢的事情,拙劣地渴求执事的偏爱,一昧地讨好这个令他仰望,令他迷恋的执事。

    他渴求执事的赞赏,享受着执事的表扬,偏执敏感地在意着执事对他每一个行为的反应。

    甚至,他会为执事一句短短的赞赏,一个赞同的眼神,暗自兴奋许久。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会重复地做着那些让执事欣赏的行为,只为再得到一句执事的表扬。

    曾经,他天真地以为,他已经获得了执事的青睐,他在执事的心中,是一个不可替代,独一无二的光耀存在。

    可是到头来,这竟然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更为悲哀的是,原来,在这段不对等的主仆关系间,身为小少爷的自己,才是那个卑微索取的人。

    在执事的心里,他或许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雇主,一个工作时,可以闲时逗弄的玩物。

    开心的时候,执事可以将他捧在手心,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甚至偶尔回应他任性的索吻。

    但,当执事有了更为重要的人生目标,就可以将他这个任性可爱的雇主,随意舍弃,去追求执事心中更高的道义。

    他不是不理解执事内心对于联邦制度的渴望,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