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意是哪个天才儿童出的,绝了!

    下一刻,几个冲上去的外勤突然各自僵住不动了,原来楼顶已经爬满了阴沉祭文,因为太密,显得漆黑一片,一眼看不出来。那几个活蹦乱跳的外勤一落到楼顶,就仿佛落到了虿盆里的胖耗子,立刻被游动的祭文缠上,周围的气温瞬间往下走了十来度,接近冰点。接着,以毕春生为中心,眼熟的浓雾开始往周围弥漫,宣玑心里一沉。

    果然,下一刻,一个长发男子从雾气中缓缓踱出来,颇为好奇地东张西望一番,这乡下魔头赞叹道:“此地街道宽阔,院墙巍峨,是国都么?京城的清平司怎么就这么几个人?”

    毕春生蓦地回头,渐渐的,她脸上浮现出狂热的神色,呓语似的喃喃道:“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盛灵渊闻声转过视线,饶有兴致地端详了她片刻,嘀咕了一声:“啊……是人烛,难怪。”

    因为口音比较复古,所以在场众人只有宣玑能听懂了他的话:“人烛?”

    盛灵渊朝他飞了一眼,没回答,随后他对着毕春生,切换成了现学现卖的普通话,温声问:“是你叫醒我的吗?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谁欺负你了?”

    他说话本来就和缓,普通话又是仓促从电视和环境里死记硬背的,很不熟练,边想边说,词和词之间就有少许迟疑,无端又多了几分慎重感,让人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他珍重着一样。

    毕春生仿佛被他一句话勾起了一辈子的委屈,眼圈倏地的红了。

    “没关系,”盛灵渊冲她笑了笑,“你有话就说,我在这,你想说多久都行,不会有人打扰。”

    “毕春生,”宣玑冷冷地提醒道,“如果我是你,我会更小心一点,你叫出来的这位可不是给人实现愿望的天使。”

    “那就不用您操心了,”毕春生转向他,压下了脸上一闪而过的脆弱,冷笑道,“我跟他之间的契约已经成立,现在一手交了钱,一手还没交货,他还清债务前,不可能会动我的,否则会遭到祭文千倍反噬。”

    盛灵渊负手而立,神色淡淡的,像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这时,总局里,肖征避开众人,来到了局长办公室。

    黄局是听说赤渊出事,匆忙从家里赶来的。和外勤出身的老局长不同,普通人到底不方便,平时主持行政工作还能靠经验对付,一到兵荒马乱的时候,他都看不懂那帮特能们在干什么。

    “我正要找你,”黄局站了起来,“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肖征没有回答,回手带上门,他轻声说:“我等会和您解释,黄局,我这有一张搜查证,申请调查现退居二线的前外勤毕春生的家,想请您批准。”

    “毕春生?是咱们的人?”黄局现在只认识几个部门里管事的,一边接过文件,一边茫然地问,“哪部门的?到底怎么回事?”

    肖征缓缓抬起头:“跟三十年前总局失窃的一罐镜花水月蝶卵有关。”

    黄局倏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