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春,”张昭终于逮着机会,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说得比摸电门还小心,好像唾沫星子有刺一样,“你真是知春吗?”

    知春眨了眨眼睛,回头看了他一眼,勉强笑了一声:“长这么大了,脸上青春痘都好了。”

    张昭表情差点崩了,飞快地抹了一把脸:“你为什么……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你真身在哪?为什么不立刻来找我们,还要发匿名信?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你为什么……”

    知春叹了口气,轻轻地说:“你一下问这么多,让我回答哪个?”

    张昭一时哽住。

    “微云算是我父亲,”知春顿了顿,挑了一个最安全的问题回答,“不是比喻,是真正的血缘关系,所以他生前造的一切神器,我都能有微弱感应,这时候总算能派上点用场。”

    张昭:“可你不是刀吗?”

    人和刀怎么有血缘关系?这什么跨物种的伦理哏?

    盛灵渊也忍不住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娃娃高度人性化地抿了抿嘴,明显不想说,生硬地顾左右而言他:“这不重要,我先带你们找到他的寄居蚌。”

    车上几个风神异口同声:“这重要!”

    知春:“……”

    张昭嘴皮子很快地问:“你现在是什么情况?用的什么器身?能恢复人身吗?”

    知春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我没有器身了,人身……人身其实就在这,但你们看不见。”

    盛灵渊脑子里好像有一根危险的弦,被他三言两语拨动了,陛下不知道那是什么,每次稍一细想,思绪就会被剧烈的头痛打断,他垂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杀意几乎压抑不住。

    谷月汐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单手握住方向盘,手里捏了个防护具,随时准备抛出去:“‘就在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你身后……唔,刚才伸手在你眼前晃了晃,但你没看见。”知春说,“幸好还有这么一株通心草。”

    “为什么会这样?”张昭那傻狍子丝毫没有发现盛灵渊神色不对,“先生,我姐的识眼也有看不见的东西吗?你可以把它再开大一点吗?”

    盛灵渊没回答,可能是周遭笼着一层黑雾的原因,他脸色异常难看,几乎像是个死人。

    “没用的,器灵本该随着器身破败而消亡,我被卡在生死之间,没有直接消亡,是因为我是个‘赋生器灵’,不生不死的东西,透视眼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