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蔓笙将事情大致同沈景淮说了一番,期间,她就这样看着男人的眉头一点点地蹙起,垂眸抚额,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家有熊孩子大概都会有这样的烦恼吧,一颗心仿若时时刻刻都要提在嗓子眼上,更有甚者,还会发动一场突然袭击。

    “下午我赶回S市一趟,你怎么说?”

    沈景淮下午的计划被这一通电话全盘打乱,第一次他意识到了为人父母的难处。

    季蔓笙揉着今天自己因长时间跪坐而隐隐泛痛的老腰,无意识的回了句:

    “不去。”

    话一出口就瞄见男人眼底的乌青,他应该一宿没睡了吧!心底下意识地生出一股悔意来,大抵觉着自己的一时躲懒,没有顾及到对方。

    季蔓笙一直认为,即便是两姓联姻、一堂缔约的婚姻,也少不得那些相敬如宾的夫妻相处之道。更何况,他们之间虽然情况复杂,夹杂着许多情非得已,到底也算是有过同床共枕之谊。

    冲着这千年修得共枕眠的缘分,她咬了牙,又旋即改了口。

    男人唇畔扬起一丝不可察的弧度,他一贯知道自己小妻子冷若冰霜的外表下是个热心肠!

    沈景淮初见季蔓笙并不是在季家宴会,那时候她还是个校园青涩未褪的实习生。跟在前来采访的部门总监身后打下手工作。那会儿他还没退圈,一面公式化地回答媒体抛过来的问题,一面看着这个小姑娘把扭伤脚的对家记者扶去了医院。

    那时候他就在想,这小姑娘是不是脑子缺一根筋,帮对家不就是变相在给自己找茬么?凡是有些职场常识的人,都不会这么干的!

    果然,不久后那位带她的总监就开始指着她的鼻子开始教她做人,那时他作为公众人物忽然遇到这么个呆头呆脑的姑娘,也只是觉得颇为有趣,没想到兜兜转转,他愣是娶了这个一根筋的姑娘。

    回想起在季家宴会上的初次见面,季蔓笙却故意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那拙劣的演技简直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她却仍旧毫不自知地收起心底的怯意,继续堆砌着满脸虚假的笑意,同他礼貌地问了声好。

    ……

    季蔓笙拿了沈景淮的车钥匙,去往另一边停车场,将他那辆灰色捷豹开到男人面前的时候,并没有半点要下车的意思。

    她摇下半面车窗,对着外面带着墨镜的男人鸣笛两次示意,随后又拍了拍副驾座的位置。

    沈景淮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心底闪过一丝柔软,旋即上了副驾。

    与外面酷热的温度不同,车内温度事宜,季蔓笙并没有刻意开得太低。但这样的温度很解暑,也不会让人的身体在冷热交替时,有机会贪凉!

    季蔓笙驱动车子准备启程,之前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驾驶座的座位调整妥当,否则自己坐在那里,连刹车都踩不到底,可真是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