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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次日要一同前往宛城,当日刘緈便在鲁阳乡侯的府上住了下来,据说与鲁阳乡侯二人商议到很晚,以至于次日赵虞见到这两位时,这两位脸上都出现略微的黑眼圈。

    次日,用过早饭,鲁阳乡侯、刘緈、赵虞一行人便踏上了前往宛城的路途。

    说实话,此行鲁阳乡侯原本并不打算带上二子赵虞,主要是太危险——因为就连他与刘緈都吃不准此行是否能说服那个王尚德,更别说在鲁阳乡侯看来,他的儿子赵虞虽然对熟人颇为恭顺、谦逊,但真实性格却绝非如此,看昨日他几次羞辱孔俭就知道,心气其实傲地很,鲁阳乡侯颇有些担忧这小子到时候冲着那王尚德也来这么一出。

    可担心归担心,架不住这小子确实聪颖,比他年幼时……唔,就差那么一线,鲁阳乡侯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带上赵虞,希望这小子到时候能灵机一动,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刘緈也是这么认为的。

    宛城距离鲁阳,不算太远,但也谈不上近,两地直线距离大概在两百里左右,而真正的距离,自然不止。

    在前往宛城的途中,一行人陆续经过了几个县,比如说雉县。

    从八九年前荆楚叛军攻入南阳,再到后来王尚德率领北海军队入驻宛城,南阳郡便就此形成了两个完不同的格局,即宛北与宛南。

    宛南,当年被叛军完攻破,荆楚叛军在占领宛南诸县后,将那些不愿放弃祖业逃走、或者来不及逃走的当地豪族几乎部杀死,将这些豪族的田地分发给当地没有土地的人,在获取民心的支持后,叛军继续往北进攻,直到被王尚德阻止在宛城。

    随后王尚德组织反攻,将早已破坏的宛南又重新犁了一遍,但凡是与叛军有所牵扯的当地世家、平民,为首者当众处死以儆效尤,其余则通通充军。

    宛南先后经历这两次浩劫,光人都死了最起码三成,再加上后来王尚德陆续在宛南征兵,以至于宛南几乎是十室九空,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宛南人,大多都往宛北奔逃。

    而相比较宛南,宛北的情况稍稍较好,至少叛军并非攻到这里,当地诸县的县治基本还在,只不过近几年王尚德为了反攻叛军,多次在宛北征集钱粮与壮丁,因此像雉县等地,尽管人口因为难民的关系相比往年只增不少,但县内的氛围着实萧条,似偷窃、抢掠等治安问题屡有发生,诸县县令无法制止。

    也正是这个原因,此次前往宛城,鲁阳乡侯带上了以卫长张纯为首的足足二十几名衣甲齐的卫士,就是担心在途中遭到当地难民甚至当地人的袭击。

    据刘緈解释,当初宛南人涌入宛北时,宛北诸县就像前一阵子的鲁阳县一样,也没有开启官仓赈济难民,此举逼得那些活不下去的难民铤而走险,干起了打家劫舍的买卖,或三五人,或十来人的这种小规模流寇,在宛北诸县比比皆是。

    不过此行鲁阳乡侯等人还是比较幸运的,并没有遇上——或者说,是车队里那二十几名副武装的卫士,吓退了那些试图做出袭击的流寇。

    直到晚上,当一行人在荒野夜宿时,似乎有流寇试图袭击车队,但却被卫长张纯等人杀了两个,其余流寇便通通逃走了。

    次日天明,一行人继续往宛城方向赶路,随着他们逐渐进入王尚德驻军的势力控制范围,沿途有遇到过的流寇统统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以以一什为一队的巡逻军卒。

    有好几次,这些巡逻的军卒皆拦下了军队,盘问来意,不过当得知鲁阳乡侯一行人的来意后,这些人便立刻就放行了。

    就这样,在该日的下午,鲁阳乡侯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