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碧婷想了想,说,“可能是吧,应该是大区级别的首长。”

    刘佳琪哼唧哼唧的用报纸用力地擦着窗户玻璃,道,“首长来得正是时候啊,说真的,明天要打靶了今天就不该再训练,就好比高考,前一天要做的是放松,做一些轻松的事情调整好状态养精蓄锐待明日。”

    “哎我说刘佳琪,你怎么总是和大家唱反调呢,且不说你的观点正确与否,你这话里话外总是在质疑教官,我可提醒你啊,现在还没授衔,小心教官把你退回去。”杭薇薇很不爽地怼了过去。

    陈笑的性格是单纯的直接,脾气好大大咧咧,杭薇薇的性格则是有些泼辣的直接,舌如弹簧谁都敢怼。

    “这原来吧最不爽教官的好像是你杭薇薇吧,怎么现在反倒是成了教官的拥趸了,教官给你灌了什么迷糊汤。而且我再强调一遍,我没有质疑教官,只是就事论事。”刘佳琪说。

    杭薇薇冷哼着说,“你别拿我们当傻子,是不是质疑教官我们都听得出来。”

    “少说两句吧,专心干活是正经。”何碧婷忽然很烦躁,她这个班总体实力应该算是全排第一的,只是时不时的出现一些不团结的现象让她感到很无力。

    自从被教官单独拎出来教育了一顿之后,刘佳琪的变化非常大,但是现在看来挨教育只是一个动因,把她原本的性格暴露了出来。人是不坏的,坏就坏在一张不带把门的嘴巴上,牙尖嘴利说话夹枪带棒。

    杭薇薇看了眼何碧婷,干脆站起来看着站在桌子上擦玻璃的刘佳琪说,“你也不用在我们面前阴阳怪气的,有本事去找教官当着教官的面说。”

    “呵,激将法对我没用。”刘佳琪反倒是超然起来了,回头笑了笑,把杭薇薇气得不行。

    何碧婷走过来拽了杭薇薇一下,微微摇头,杭薇薇这才把那股气压下去,深呼吸几下,尽量缓和地说,“刘佳琪,你还记得你昨天怎么说的吗,说我们针对你不是你不合群,是我们让你受委屈了,可是你为什么不想想你平时是怎样说话的,就比如刚才,你觉得合适吗?做人做事不能太自我,你不觉得自己有时候是很自我的吗?”

    “我哪句话说错了吗,说了就事论事哪里自我了,你还说不是孤立我,张口闭口我们我们,你压根就没有把我当成一个班的战友。”刘佳琪干脆转过身盯着杭薇薇,犀利地反击。

    杭薇薇一愣,刘佳琪的话不无道理。

    何碧婷爆发了,大声说道:“你们能不能消停会儿?都什么时候了还窝里斗!一个班的战友处处分你我这叫集体吗?不就是为了逞一时之快吗,有什么好处吗?嘴上不饶人干个工作还各种理由你们到底知道不知道身上穿的是什么?”

    全班人都诧异地看过来,看着一直很温和的何碧婷第一次爆发。

    何碧婷既然爆发了就不准备再把一些话窝在心里,字字句句清清楚楚的蹦出来,“是啊,都说我们一班素质是全排最好的,五公里越野、投弹、射击都是最好的,但是我们一班是全排最不团结的一个班!是我这个当班长的能力不足的原因吗?还是你们从来就没有把一班这个集体放在心上?”

    “这个认为教官这么做不合适那个任务教官能力不足,你们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以为训练了三个月就有了质疑教官的资格了吗?他就算不是教官哪怕是老兵你们都要尊重他!处处以自己入伍前的成绩为傲,从心里瞧不起自己的战友,你们就算军事训练搞得再好也不能称之为合格兵!”

    排房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消化着何碧婷的话,这一番话说得是非常的重了,把大家自以为的美好彻底的打碎,撕开了这个集体光鲜的表面直面其内的败絮,而这个突然之间的转变很难令人接受。

    “半个小时内完成大扫除任务,做不到我向教官请求处分,我这个班长也不当了。”何碧婷扔下最后一句话后再也不管了,她继续整理全排的被子,竭力控制着情绪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

    她的心非常非常的累,累到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抛弃掉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个集体的凝聚力之脆弱让她瞠目结舌,也让她感到了愧疚。而最不能容忍的是完全将集体置之度外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