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撩绕的幔帐之后,朦胧可见少女刚刚出浴,乌黑的头发盘成一个髻,清丽脱俗的小脸有些粉嫩,灵动的双眸像是会说话,锦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侯在一旁的冬薇和彩芝赶紧服侍着锦歌换上熏好的干净衣物。

    这些天锦歌让冬薇把锦安阁的西厢房腾出来,一直都在练习新学的舞蹈基本功。

    她那日在碧翠园听到有歌姬练音,走近了果然旁边也有舞姬在练舞。所以她觉得如果学学跳舞,做做有氧运动的同时,增加身体新陈代谢,顺便燃烧一下脂肪,她有事可做,也不会吃个不停了。

    她学的认真,小半个月过去了,每天清晨都早早起床练习基本功,又从舞姬那里要来了一本舞谱,舞姬不来的时候,她自己就会对着舞谱练一下基本动作,大汗淋漓以后刚刚舒服的泡了个澡,现在坐在梳妆台前,冬薇帮她整理盘上去的头发,

    “郡主可要吃东西?这几日舞练下来,郡主吃的也少,又耗体力。人也瘦了。”

    锦歌从镜子里看到桌上的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如意糕,叹了口气,“先不吃了。”

    “彩环去给郡主准备了碧粳粥,鸡丝黄瓜。郡主少用一点也好啊,”冬薇的心里满是疑惑,从前饭量很好的郡主突然对点心和其他美味不感兴趣了。

    锦歌正要开口拒绝,彩环就端着食盒进来了,“郡主,不好了,奴婢刚刚去府里的厨房给郡主拿碧梗粥,看到王爷正从侧妃娘娘那出来,往锦安阁这边走的极快,怕是要来发脾气呢!”

    从侧妃那出来?怕是她召舞姬学舞的事侧妃知道了,今日肯定又添油加醋的对王爷说了什么,那王爷肯定是想要来斥责锦歌的了。

    上京城的王侯贵女们都只是学学琴棋女红,书画都很少学,只因都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跳舞的歌姬舞姬只是宗门贵族用来欣赏的,从没听过哪个贵女修习舞蹈,这无疑是自降身份,若是哪位贵女传出去能歌善舞,无疑是对身份的一种大大羞辱。就难怪睿和王知道了,如此怒火中烧的来找锦歌了,

    冬薇三人在一旁急得团团转,锦歌思考了片刻,“把母妃给我的珍珠紫水晶璎珞找出来,再给我找出些妆粉来。”

    锦歌在王府里生活了七八年,早就把王爷,王妃以及侧妃等人的行事风格摸透了。

    在铜鉴前将妆粉在脸上薄薄打了一层,嘴唇也轻轻抹了一点白白的妆粉,整个人未上脂粉,脸色凭空多了几分憔悴苍白,睿和王踏进锦安阁的最后一刻,叫彩环彩芝把去年的午子仙毫找出来备上,这才不慌不忙的叫冬薇跟着去前厅迎接。

    睿和王此时端坐在锦安阁的正厅,微微紧绷的脸上嘴轻轻抿2着,左手食指似乎无意的在轻敲着梨木桌,锦歌将一壶午子仙毫在桌上轻轻放了,“父王请用茶,”说完垂着手退到了一边,恭谨的站在桌前。

    睿和王看着桌上的茶,紧绷的表情放松了一些。

    锦歌见了心下暗舒了一口气。

    睿和王看到锦歌的时候,锦歌看起来娇柔憔悴,再看到锦歌颈上的紫水晶珍珠璎珞,一下子就想到了朝晖殿的王妃,又看到女儿容色憔悴,心中的火一下去了大半。

    锦歌满目惊喜,双眼晶晶,忽闪着朦胧含泪的双眸,“父王来了,女儿给父王请安,”淹嘴轻咳两声,“父王请坐,彩环,快去将午子仙毫泡一壶来。”

    听到女儿还知道自己最爱的茶,王爷心下又是一软,问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点头坐下。

    待彩环上了茶,锦歌亲手接过放在桌上,正要开口,就听锦歌微戚的声音,“女儿知父王最爱午子仙毫,常令下人们备着,每年都会早早在锦安阁为父王准备好新茶,年年如此,但父王已经许多年没来看过女儿了,女儿还以为父王不会来看锦歌了,所以今年就没有准备新茶...这还是去年的旧茶,女儿疏忽,请父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