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嗔了盛思颜一眼,“瞧把你伶俐地……”

    出神半晌,还是悄悄地道:“……男人啊,跟他们讲道理是说不通的。刀不割到肉上不知道痛,非得让他们亲眼看到他们的念头是如何的没道理,他们才会醒悟。”

    不然的话,还会做着不分嫡庶一家欢的美梦呢。

    其实一个家里的秩序,完全在于男人。

    只要这个家的男人知道好歹,知道嫡庶的差别,纵然有小妾庶子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夏皇朝每一个世家大族都有妾侍庶子女,但不是每一家都妻妾斗得不可开交的。

    绝大部分人家都是各安其位。

    极少数人家偶尔冒出件宠妾灭妻的事儿,能让大家津津乐道好久。

    因为太少了,所以一有这种事,就跟了不得的大事一样,让大家觉得新奇有趣,沦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要知道几两银子买回来的妾敢跟三媒六聘娶回来的正妻争风,那绝对是有脑子进水的男人在背后撑腰。

    不过像盛家这样的情况实在是绝无仅有,所以王氏用的是循序渐进的法子,让盛七爷逐渐意识到嫡庶不分的严重后果。

    从涂氏的嚣张,到盛宁芳、盛宁松的跋扈,都是让盛七爷切切实实亲眼看见的不妥当。

    而且“嫡庶不分”的情况,在妻妾上面还好点,最严重是对子女。

    如果嫡出和庶出一样看待,会让庶出子女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不是对他们好,而是害他们。

    “你记住了?跟男人不要争一时之气,更不要企图光用讲道理就能折服他们。他们只会对天地君亲师折服,不会心甘情愿听身边的女人教导。你可以懂事,可以温柔,可以撒娇,甚至可以发脾气,做戏给他看,但是千万不要讲道理。一讲道理,你就输了,也得不到任何实际的效果。”王氏语重心长地道。

    盛思颜眨了眨眼,小声道:“娘,您怎么懂这么多?”

    王氏笑了笑,“这是我娘教我的。我觉得很有用,所以现在教给你。”

    “可是为什么不能讲道理呢?爹就很讲道理啊。只要娘说,他就会听的。”盛思颜不解地问道。

    王氏笑着摇摇头,拢了拢身上的貂裘大氅,道:“女人的道理,跟男人的道理是不同的。就跟今日发生的事情一样,你看,若是我苦口婆心天天跟你爹念叨什么是嫡庶分明,他肯定不爱听,而且会和犟驴子一样,我说东,他一定想往西。就算暂时听了我的,以后他总会不甘心。但是我现在让他的庶出子女在他面前表现一下,他就立刻明白过来,在嫡庶之间,一碗水端平是不可能的。因为是人就有欲望,得陇望蜀是人之常情。还不如一开始就摆明车马,让庶出明白他们的位置,知道什么是他们能得到的,什么是他们不能染指的,才能让一个家里上下有序。”

    盛思颜不由忧心忡忡,道:“……可惜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