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瞪口呆足足持续了一秒。

    下一秒便蹦了起来,像只仓皇失措的兔子,满屋子四处乱窜。

    他要来了!他要来了!藏哪儿?藏哪儿?!她左看看,右看看,目光落到床边的大衣橱柜,她拉开门就直往里钻。但是尽管里面和之前打开的抽屉一样寥寥无几,东西少得可怜,她甚至怀疑原住是极简主义,那也未必能容她挤得进去,除非她直接把腿砍掉。

    她太大只了!心里默默地流泪。

    还有哪儿?还有哪儿?!转眼一瞧,便看到了落地窗的窗帘,长长的一直拖到地上,好像可以藏身?!她掀起窗帘,将自己缩成了一个小团躲在后面,还不忘摆弄好脚边的帘布,以防露出馅来。

    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血液飞快地循环全身。紧抱着双腿的小手冰冰凉,双颊却红红的,热的发烫。她竖着耳朵,听着门口的动静。

    鞋子踩在厚厚的地毯上的声音浅得几乎微乎其微,但是在她耳朵里却大得像是《金刚》里的大猩猩,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

    “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你了。”好听的男声冷冷地说。

    不可能!她捂得这么严实,怎么能看得到,除非他眼睛能透视。但是下一秒又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可笑,世上哪有特异功能的人?他分明是扮猪吃老虎,想骗她出来。她才不中计呢。

    见她不动,唐易接下来的语句更显得有些不耐烦:“你闹够了就从窗帘后面出来,我没时间陪你玩捉迷藏。”

    他真能透视啊?思涵睁大了眼睛。藏也甭藏了,从他的语气就听得出她若是再不出来,他就去揪她了。随后便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了出来。

    他一身白色干净的运动衣,看上去即休闲又俊逸,但是看她神情冷峻,节骨分明的手指还握着那把剪刀。“这是怎么回事?”

    她低着头缄默,索性盘腿坐在地上,手抚着毛茸茸的地毯。这还能是什么事儿?不就是剪个头发吗?招谁惹谁了?难道她连剪自己头发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他坐在床上,兴致盎然地打量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像挂着两个红灯笼,扎的那两个辫子丑得像个村姑,头发长得都快拖到地上了。其实他一进门就看到她躲在窗帘后面,当时的太阳正好打进房内,勾勒出她的身影。那个笨蛋还以为自己隐藏得有多隐密,在他眼里更像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我在问你话。”他的嗓音不容忽视。

    她不高兴的抬起头,倔强地瞪着他。

    “你拿剪刀要干什么?”他又重复一遍。

    她面无表情地梗起脖子,闭着眼睛,然后用两手做了两个剪刀,对着脖子上去就一剪的动作。

    “你非要死在我们家才肯善罢甘休吗?”耳边传来他愤怒的声音。

    她立刻睁开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都是什么啊?谁要死在你们家?姑娘她大好年华,美貌如花,怎么可能浪费到他们家身上。天要下雨,娘以后可是还要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