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间,突然山上“哈哈”几声长笑,伴随着一道极为洪亮的声音传来:“令狐冲那小子。武功虽高,却太不成器,竟然中了你们的这些雕虫小技。若是老夫早些现身,又何至于此!”

    众人本来还心有疑惑,听得声音,确信是任我行无疑,方证大师沉声道:“原来任教主果然来了少林,恒山派两位师太身死,想来是阁下的手段了?”他这声音不疾不徐,却清清楚楚。送入各人耳中。

    正道中人听得恒山派两位师太身死,更是大吃一惊,旋即又极为愤慨。恒山派两位师太德高望重。向来为人景仰,如今竟然死在此地,让人如何不怒!

    方证这话是问向任我行,对方却没有答话,而是一个女声故作凄然道:“定闲、定逸两位师太慈和有德,突然圆寂,令人神伤……”

    这声音显然就是那任盈盈了,岳方兴听她狡辩,冷然道:“任教主。是也不是?”他这声并不太大,却不断在山中回响。顿时打断了任盈盈的声音,让她无法说下去。毕竟任盈盈虽有传音妙法。但在这等山野之中,还是要看谁功力更高,这样人们才能听的更清,相比之下,岳方兴慑魂音明显更适合这种场所。他一言之下,声音直接盖过了任盈盈,彻底压制对方。这种绝顶高手的对话,也只有同等高手才能参与,连向问天都还差了半筹,任盈盈又如何够格!

    任我行冷哼一声,说道:“老夫在江湖上纵横来去,从没一人敢对老夫无礼。小子,梅庄那次让你侥幸逃过,这次可饶你不得。”任我行早就听出了岳方兴的声音,心中大怒,他重出江湖,本是要做一番大事,没想到屡次在一个小辈手中受挫,让他如何不怒。

    不过他这话也让外人疑惑不已,毕竟梅庄那次交手,并无外人看到。双方各有忌讳,也都没有主动宣扬,是以江湖中所知不多。不过他们从任我行言语中,也听得出岳方兴曾经和他交过手,好像还给逃过了。这点着实让众人惊异不已,没想到这少年年纪轻轻,竟然能和任我行这积威已久的老魔头交手,还能顺利逃脱,怪不得能够参与这等高人之间的对话。

    这时右首一道声音传来:“阁下东拉西扯,是在拖延时辰呢,还是在等救兵?”这声音颇为冷厉,正是左冷禅所发。他见任我行现身,担心又有变故,坏了他围歼邪魔外道的好事,不欲与对方纠缠,直接问道。对于岳方兴的武功,左冷禅早已从劳德诺、英白罗处知晓,并不意外,毕竟当日岳方兴和木高峰大战,那两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任我行冷笑道:“你说这话,是想要趁着占据先机,围攻我们吗?”

    左冷禅道:“阁下率领一众邪魔来到少林,再说这话,可太把我们这些人不放在眼里了。今日我左冷禅在此,断不会让阁下如愿!”

    任我行哈哈大笑,向方证大师道:“方丈大师,这里是少林寺的少室山呢?还是嵩山派的太室山?”

    方证道:“施主明知故问了,这里自然是少室山。”

    任我行道:“然则此间事务,是少林方丈做主,还是嵩山派掌门做主?”这话明摆着是在挑拨嵩山派和少林寺的关系了。

    方证并不上当,说道:“虽是老衲做主,但众位朋友若有高见,老衲自当听从。”

    任我行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不错,果然是高见。但这少林寺千年古刹,若有损伤,那可着实可惜!”他见挑拨不成,又开始威胁了。

    方证大师双手合十,高声诵道:“三千繁华,皆是梦幻。阿弥陀佛!”恒山派两位师太之死确凿无疑,他可说不出什么请任我行在少林寺修心养性的话了。而且山上围困的邪魔虽多有死伤,但如今也有三四千人众,并不见得弱于正道,任我行怎会束手就擒?是以他直接念诵佛号,激发众人气势。

    一众少林僧众听闻,想起千年古刹可能成为白地,俱是勾起了心中降魔之怒,齐声念诵佛号:“阿弥陀佛!”这声音颇为悲壮,又震动四野,真可谓气势磅礴。诸多正道中人听闻,都是气势大震,为了围歼这些邪魔外道,少林寺连千年古刹都不要了,他们又何惜此身!

    任我行见此,知道多说无异,如今形势,也由不得双方讲和,是以他直接现身,指挥众人冲杀。

    如今已是凌晨,这些山上的人被围困了一天一夜,食水未尽,再耽搁下去精力又降,那可真要被留在此地了,说不定他任我行也难以逃脱。

    其实按任我行本意来说,着实不愿现身,毕竟按照此时形势来说,山上的邪魔外道可谓必败。但耐不住任盈盈不断苦求,他又想着收服一些人手,只得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