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建隆帝做了皇帝之后已然没有了身为太子殿下之时的好耐性。

    “圣上口谕,事关重大,为了避免泄露风声,让你在……三天之内办妥。”

    徐指挥使自然也知道‘夜长梦多’是个什么意思,如果这事儿不摊在他们锦衣卫头上,别说三天了,三个时辰他可能都会觉得久,因为急着看热闹。

    唐敬言十分平静地阖上了箱盖,转头问了一句出乎徐指挥使意料之外的话,“包括今天吗?”

    “……你小子!快去准备吧。”

    ……

    ……

    “又要离京吗?这回又要去什么地方?大概多久才能回来?”

    这算是柳欣妍自己琢磨出来的规律,一般而言,徐指挥使特别使人来叫唐敬言出门都没有什么好事,在其他人眼中看到的或许是徐指挥使对于唐敬言的重用,在柳欣妍看来不过是徐指挥使手下再找不出一个比唐敬言用得更顺手的人了。

    柳欣妍一边碎碎念一边打开了衣柜的门,开始张罗着帮唐敬言收拾几件换洗衣裳,虽然很多时候为了节省时间,唐敬言可能连洗把脸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沐浴更衣了。

    柳欣妍才把包袱皮摊开,正在伸手抚平,已经被唐敬言按住了手。

    柳欣妍反手与他十指相扣,“知道知道,我不生气,你一路上多注意安全,别做没把握的事,时刻记得我们都在家里等着你平安归来。”

    “这回的任务无须离京。”

    “真的?”柳欣妍面上的笑容比刚才自然了许多,但看清楚唐敬言面上的神色之后,柳欣妍也不由得收敛了笑意,“很棘手么?”

    唐敬言伸出另一只手安抚一般地揉了揉她的发顶,“为夫想做的事,什么时候没有办成过?你安心养胎便是。”

    “徐指挥使也真是的,什么事儿都找你办,他手下又不是没有别的人。那些人就算暂时瞧着不怎么得用,也终归是他手底下的人吧,就该着他们多办办事磨练一番,白拿俸禄什么都不干怎么行?”

    “娘子的意思是,为夫事情做得最多,徐指挥使应当将其他人的俸禄全都发给我一人?”

    柳欣妍一脑袋砸在唐敬言胸口,小手绕到他背后扣住了他的腰带,手指不安分地一根一根试探性地往里伸,“咱们家又不缺银子,要别人的俸禄做什么?我就想你不要那么辛苦,成天不得闲,专做一些被人骂……的事。”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柳家其实都只能算是市井人家。既然是市井人家,听到的更多的自然是市井之言。身处市井之中,有人甘于平淡,自然也有人愤愤不平。

    有人说盛世是一锅熬得正好的粥,不稀不稠,米香四溢,而锦衣卫和东缉事厂就是其间的两颗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