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子期没办法告诉朝沅,他对那个地方印象太深刻了。

    上辈子,他经常会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元鹤轩还在的时候,从不踏足那间房。

    元鹤轩觉得那间房朝沅睡过,他觉得脏。

    正因如此,牧子期才可以肆无忌惮进去坐着。

    后来元鹤轩死了,牧子期干脆就住在朝阳宫、住在那间房里。他甚至还把一切都收拾成那晚的样子,然后从天黑默默守到天亮。

    那是朝沅带给他的,仅有一次的温暖。

    虽然上辈子的朝沅,可能压根就不记得她与他曾有过一夜相欢。

    朝阳宫的一砖一瓦,牧子期恐怕比元鹤轩还要了解。

    所以,当朝沅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牧子期竟面露感伤,低着头喃喃道:“是啊,故地重游。”

    朝沅带着牧子期摆驾朝阳宫之前,六觅倒是给朝沅带了宫外的消息。

    六觅凑到近前,小声说:“属下让人查探了好久,没发现元府有人会做马蹄糕。马蹄这种东西,喜温暖湿润,不耐霜冻。神都之内,无人种植此物。属下甚至还走访了神都内的各大商铺,除了几家药铺用它入药之外,极少有人卖。只有几个从仁王朝往来的客商,会在码头卖马蹄粉。”

    “属下的探子回报,说是元府从宫外送进来的马蹄糕,都不是府内的人做的。每隔一段时间,元堂大人便会带回一个食盒,然后托人送到宫中。”

    朝沅微微拧眉道:“继续探查,朕总觉得这个马蹄糕来路不明。”

    六觅点了点头,接着道:“陛下,潮汐亭那边也来了消息。芒星派出去的人一共接触了十余人,属下无能,没能探查到具体是哪一位,只能先将这十余人的名单奉上。”

    这名单上的人员倒是杂得很,从神都贵族到朝堂家园家眷,还有几个世家子弟也赫然在列。

    这上面的大多数人,朝沅都有印象,她指了一下名单最后的那个人,问道:“这个叫雀林的,是什么人?这个姓氏极为少见。”

    六觅忙道:“这个人,属下派人查过。听说是鹤州来的举人,颇有才名。他今年年初才到神都,打算参加明年春闱。”

    “年纪多大,样貌如何,可有娶夫?”不怪朝沅有此一问,是因为这名单上的,都已经成家了。

    “今年方过双十,样貌不差,并未成家。”六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