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偏头疼二瑞知道,但一般都是压力太大或是过于劳累时才会发作,所以她问:“怎么突然就头疼了?”

    他这段时间连续多天都没有休息好,昨晚有应酬,和客人喝酒到很晚,结束后再跑去新房子查看装修进度。他有跑步的习惯,几乎每周都会完成一个半马,所以当天所有事情结束后,在深夜十二点多,又在雨里顺着世纪公园跑了十公里,结果今天就头疼了一天。下班后本来讲好去浦西女友那里的,开车经过这边时,头疼变厉害,懒得再往浦西开了,方向一转,就开到海桐路老房子这里来了。

    老房子面积小,七十平不到,很紧凑的两房一厅,虽然只住着一人一狗,但加上无数花草,还有二瑞那些没处理的唱片以及四处陈列的汉服,又挤又乱。当然叫二瑞自己来说,她房间摆设随意自在,一花一草都有趣味,就算乱,也乱得有章法,乱得井然有序。反正对于犯偏头疼的他来说,这种恰到好处的混乱颇有一种令人放松的作用,事实上,他过来打坐片刻,头疼很快就好了。

    二瑞在厨房做自己的晚饭,随口问:“哎,不华哥,你八佰伴那边的房子贵吗?”

    “还行吧。”他不太喜欢和别人谈论隐私,但看她一脸好奇,迫切想要知道价钱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告诉她说,“七百万吧。”

    二瑞一震,眼乌珠险些弹落地面:“什么?!”

    他去厨房拿水喝,见她惊掉大牙的样子,不禁失笑:“又不是全款,贷款买的,首付跟家里也借了一点。”

    “要死了,竟然要七百多万?!不华哥,你薪水多少啊,竟然买得起这么贵的房子!”

    一听她这样讲,他就开始装腔作势了:“四个卧室,这个价格还行吧,不算很贵。”

    呕,故作谦虚却又如此做作!二瑞很烦他这点,都不想理他。但是对于一个每月工资卡上能有几百块结余就满面喜色的人来说,七百万这个数字的冲击过于大了,过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就开始自言自语了:“天哪,妈呀,要命啦,竟然要七百万?”

    “怎么了?”看她不停念叨七百万七百万,他好笑起来,“七百万这个数字,对你来说就这么难以理解和想象吗?温馨提示下:七个一百万加起来就是。”

    “哦哦,就是我不吃不喝存个一百二十年嘛。”经他温馨提示,二瑞现在终于能理解和想象了,就有余力考虑其他的事情了,“现在头疼好点了么?”

    他嗯了一声,表示没问题了,又道:“还有一件事情,听物业说这里马桶堵了,就过来看一看。”

    “我都不知道你和物业那两个阿姨关系这么好!”二瑞有些恼,“不过事先声明一下,这次堵不是因为大号,小正经把我扎头发的橡皮筋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物件丢进去了。老小区管道不好,特别是二楼三楼,经常会堵的,不过我已经叫物业师傅帮忙通好了。哎,对了,不华哥,这次通马桶的费用一百块,我从下次房租里扣了啊。”

    他眼睛看见她放在一旁的糖水,说:“可以。帮我做点夜宵吧,我晚饭都没怎么吃。”

    “没想到你来,家里没有多余的食材了。”

    睁着眼睛说瞎话。瓜少就赏了她一记爆栗。二瑞是那种不把冰箱塞满就没有安全感的性格,三餐四季,她从不会在吃上委屈自己。假使世界末日,或是发生地震,人被困在家里,她囤的食材足够吃半年,冰箱里的冷冻食品吃光,然后靠酱油拌饭,还能再撑半年。这就完了吗?不,她还有很多维生素片。

    瓜少熟门熟路拉开冰箱冷冻室,从扑扑满的一堆食材里准确找出一袋速冻薯饼和章鱼小丸子:“小气鬼,这是什么?”

    他俩谈朋友的那会儿,她经常买速冻食品放在冰箱里,以备他加班晚了,回来时肚饿。取出来,也不用解冻,直接放平底锅,倒少许麻油,小火煎到两面酥脆,起锅蘸上酱油,外脆里嫩,方便又美味。后来他走了,她冰箱里还是时常备着这几样,偶尔太忙,来不及烧饭时,可以快速解决一顿餐食。

    二瑞去厨房煎薯饼去了,他又问:“有什么酒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