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知道会这样,她才想着叫程芳蕤帮着劝说一番,没想到她不愿意参合这事儿,刘氏有些不甘心,“再怎么说他都是几个孩子的父亲,尤其鸿哥儿这才出生没多久,没道理连父亲的面都见不到。”

    “他这次回来怕是带着他那个新媳妇一起吧?”既然是放在心尖的女人,肯定希望得到家族的认可,以往有原主这个正妻在,他不好将人带回来,如今没了正妻,自是带回来认亲了,“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见丈夫跟其他女人生的孩子,真把他们带回去也是给人添堵,真因此惹他不开心,更难跟他谈几个孩子的事。”

    事实果然跟程芳蕤说的一样,本来回老家过年,方嘉懿两姐妹都没意见,可一听说方存志要回乡,两姐妹齐齐摇头,如何说都不乐意回去了。

    方嘉懿过年就八岁了,仅见过那个父亲两次,一次是四岁的时候,一次是六岁翻七岁的年,而马上五岁的方嘉言仅去年过年的时候见过他一次,还是匆匆见的面。

    按说这种情况下,两姐妹不应该对他有何怨言才是,可他们在村里的玩伴同样是没怎么见过父亲,但别人的父亲不说逢年过节寄回来的礼物,就是平日里一个月也总能寄上那么一回两回的,且随礼物寄回来的是他们的嘘寒问暖的信件。而他们这位好父亲不说礼物,就是每回寄回来的信也就几句话,从来没过问过他们两姐妹一句两句的。

    这也就算了,在去年他回来时,两姐妹渴望跟他亲近的时候,他冷着一张脸直言道‘我会养你们到出嫁,除此外别指望从他这边得到一点亲情’,自那后两姐妹就对这个所谓的父亲好感全无,同时一起指天发誓,这辈子能不见他就再也不见他。

    没地方去不得不见,他们没办法推辞,如今他们有这么好的去处,才不愿意回去看人脸色呢,更何况两人都知道这次他会带那个抢了他们父亲的孩子一起回来,两姐妹如何愿意去趟这浑水。

    见两孙女态度这么坚定,要说刘氏不伤心那是不可能的。

    再对方存志怎么没感情,都是她的儿子,再是不满他在外的所作所为,她还是希望几个孩子不要跟他生分到如斯地步,可两孩子不愿意见他,她也不能强制把人绑回去,最后只能自己神伤地收拾行李回家。

    不过,回家前她也跟两孩子说了,再不愿意见他,回头他来县城的时候,还是希望两人尽量好好跟他见个面。

    这点两姐妹没反对,只是见个面又不同处一个屋檐下,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送走刘氏,两人再不用两处跑,且随着年关的靠近,天气越发冷了,越发叫人只想躲家里不愿意外出,除了偶尔跟程芳蕤去铺子里走走,或者去江氏酒肆找赵正梅玩儿,其他时间两人就窝在家里,用上半天时间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另外半天时间则陪小豆丁方澄鸿玩耍,日子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轻松。

    程芳蕤很满意两姐妹这种状态,在她看来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以前的他们迫于现实的压力,过得比原主这个当娘的还要累,她穿越过来后有意去改善这种情况,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总算有些成效。

    因为进城的原因,先前刘氏打算的,给方嘉懿请珠心算老师的事就给耽搁下来了。其他的事两孩子可以暂时不做,但在学习这一块,程芳蕤还是很赞成请专门的老师来教。

    给两孩子找老师的事,她一直记挂在心里,只是初来咋到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找个人并不那么容易,好在有江樱雪这个在城里生活了好些年的好友帮忙,总算打听到了个擅长顾绣的人在。

    只是听说对方因着年轻时的遭遇,性格很是乖张,不是个好像与的人。

    听说有人要拜她为师,倒是同意见上一面,至于收不收人,还得等见过面再做决定。

    早在知道程芳蕤要给自己找刺绣师傅的方嘉言,早早就做好拜师礼,得知程芳蕤要带她去见人,当即拿出她亲手绣的抹额,“阿娘,你帮我瞧瞧这抹额拿去当见面礼,合不合适?”

    程芳蕤本身不懂刺绣,所以方嘉言刺绣的事基本都是刘氏在操心,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看成品。抹额的材质用的是一般的黑色棉帛,上面绣的是五只蝙蝠组成的图案,寓意五福蝠临门,五福代表五个吉祥的祝福:寿比南山、恭喜发财、健康安宁、品德高尚、善始善终。

    那缪氏四十出头的年岁,独居,这样的图案很是合适,再说这上头的针脚,哪怕她不懂刺绣,也看得出上头针脚细密平整,没一定功底是绣不出这样的作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