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显捋了捋她些微有些凌乱的碎发,“你家小丫环担心咱们白日宣银,这才出声阻止。想来定然真有祖母派人来传话。”

    大抵是不用过去易安堂用膳了吧。

    按规矩成婚第一日是要与祖母吃团圆饭的,不过这些年来祖母心疼他,不愿他多操累,许多的规矩到他这里也就不成规矩了。

    萧宝信理了理秀发,娇嗔地瞪了谢显一眼,人面兽心的家伙。

    将棠梨叫进来一问,果然是易安堂的丫环过来传话,太夫人乏了,今日便不叫一起用膳。

    棠梨那犀利的小眼神往榻上一扫,整理的过份平整也掩饰不住差一点擦枪走火的事实,这是欲盖弥彰,否则什么人的屁股坐到榻上能越坐越平,当那是热水壶吗,生生给床单子烫平?

    萧宝信不小心碰掉的账册谢显已经捡起来,随便翻看两页又放到一旁。

    “不知阿萧习惯几时用晚膳,又爱好什么口味,不妨交待下去,让小厨房的人记下……下人们都见了吗?”他忽然想起来。

    萧宝信没理他,吩咐棠梨交待下去,让容安堂的下人一盏茶的时间内前来见她。要不是他在那里跟她捣乱,她早就让人来见了好么。

    木槿应声而去,留下棠梨在屋里端茶倒水,伺侯的周到熨帖。

    “……成亲收到的贺仪,你准备怎么处理?”谢显忽然出声问道。

    话问到她了,总不好再不与他说话。

    再者萧宝信还真没那么大气性,不过是羞恼居多,居然一不留情就被他给带沟里去了。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我不知你的行事惯例,不好擅做决定。”

    谢显:“收入容安堂库里。这里面没那么多既定的规矩,谁当家谁说了算,不亏到公中就是。”顿了顿他继续道,“你先将容安堂这里弄明白了,再接手公中不迟。谢家一百多年积攒下的产业,这些不过尔尔。”

    这些还只是尔尔,萧宝信点头,果然和外人预想的一样,世家这家底根本就是无底洞,让人看不到底啊。

    所以哪任皇帝登基,都极力打压制衡世家,那都是有原因的。

    没有世家在中间横插一杠子,这些丰厚的家业还不都是皇室的?

    赤果果的利益之争。

    “容安堂的事我若不在,你尽管吩咐清风明月,以往都是他们管着。”谢显歪在榻上,半倚半躺,身后靠着背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