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司空在专注打儿子,谢夫人拦也拦不住,跟在萧司空屁股后面瞎着急,一院子的仆人面面相觑,胆战心惊,整个家也只有萧宝树注意到萧宝信,直愣愣地冲她跑过来,扑面而来的是臭哄哄的一阵风。

    “阿姐,你回来啦!你终于回来啦,快救我,阿爹要打死我!”

    萧司空总算没打红了眼,扫帚在萧宝信头上一尺处停下,上面沾着的草屑灰尘不出意外地抖落她一头一脸。

    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连谢夫人跑过来的脚步都没了声息,然后就是萧宝信亲娘抑住不住的笑声。

    “哼,今日暂且看你阿姐的面子放过你,你只等着,左右拖不过一顿打!死孩子,越来越不像样子。”萧司空将扫帚一扔,跟没事儿人一样背着手往院外走。

    “对了,回来就不用再进宫了吧?”走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妥,连忙确认。

    “好好歇歇,下午到前院咱爷俩聊聊。”

    “……是。”萧宝信默默抽出帕子擦了擦脸,萧宝信已经撒腿跑了,就谢夫人笑的合不拢嘴,上前给她一边擦脸一边吩咐下人去打水。

    忙活了小半个时辰,重新梳洗打扮过后,棠梨和采薇才捧着身浅粉色长裙过来给她换上。

    直到这时萧宝信听了谢夫人将原委一一道来,才知萧宝树这顿揍挨的不冤。

    这货三教九流什么人都结交,就口耳相传得知北边的习俗,在早上拿个棒子打粪堆,以便打痛如愿,使之心想事成。

    所谓的如愿,其实是个神话传说,一商人从湖神处所求之婢女,在婢女帮助下处处如愿,所有愿望都得以实现。可元月元日之时,如愿起晚了,便得商人殴打,她不堪忍受便跑到粪堆纵身一跃,不见了踪影。商人一边拿扫帚打扫粪的的箒笤,一边呼唤如愿。后来传遍北方,就成了祈求万事如意的习俗。

    萧宝树有样学样,也学人家打粪堆,却不想想北方的冬日和南方能一样吗?

    在北方那都硬成一坨坨的了,可南边大梁的建康就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萧宝树怎么说也是司空家的公子,身份尊贵,又怎会让他在府里见过这些?于是一个个找人问下去,夜香早就倒没了,他去哪里打?

    于是晃晃当当就出了门,拎着个破棒子四处敲,结果也是赶巧也不知哪个没公德心的在路边拉了一泡屎,让他敲了两下,不只溅了自己个儿衣裳上,还溅到了过路的镇东将军家的李三郎。

    李三郎和萧宝树年纪不相上下,可是性子却南辕北辙,是个很朴实又犟的小郎。

    萧李两家隔的并不远,一个巷头一个巷尾,做邻居少说也有六七年了,不过李三郎和萧宝树一向不和,小的时候没少打架,也因此李三郎埋头苦学武功,也算小有成就,然后……两人就不在一块儿玩了。按萧宝树的想法,打不起还躲得起。

    虽说萧司空官做的大,可是并不恃强凌弱,仗着身份插手小郎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