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safehome.”

    杰森一将灯打开,披风就从他的头罩上飞下来,用它的“鼻子”嗅了嗅几乎没有任何使用痕迹的沙发,又四处打量一番,好像在评估自己居住新环境的小猫。

    房间里有不少快餐的痕迹,大多数聚集在那台巨大的多屏电脑附近。那台电脑让这个房子看上去像是个小型的蝙蝠洞。除去那台电脑附近,整间公寓像是宾馆般整洁却又了无人气。

    “你来自哪个星球?”杰森一边放下自己的包,一边回头问,看见它正蹭着自己放在阳台上的那株向日葵,“离这里有多远?”

    理所应当地,披风没能张嘴说话,他和披风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原谅我……我有自言自语的习惯。我一个人待着的时间太他妈多了。你就当做我是在对自己说话好了。”

    他走过来拿起花洒,给那株开得正好的向日葵浇了点水。现在已是后半夜,向日葵已经转到了东方等待太阳的升起,它黑洞洞的花盘像一只眼睛。

    “Hello,sunflower.”他低声和向日葵打招呼。

    披风静静浮在向日葵旁边看着他,弯了弯上半部分,仿佛在问“你在和谁讲话”。杰森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简直蠢爆了。

    “算了,跟我到浴室里来。”他最终放弃给自己的行为找补。

    在路过洗衣机的时候,他顺手将自己的夹克和内衬的紧身衣脱下来扔进洗衣机里,光裸着上半身走到了洗漱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的胸口紧紧地缠着几圈绷带,腹肌、手臂、背上到处都是无菌纱布,有些已经被伤口新渗出的血打湿,有些歪歪扭扭的就快要掉下来,他艰难地将那些快要掉下来的干脆扯下来,又把已经被打湿的换掉。做完这一切,他的额头已经疼出了汗。

    杰森从镜子里看了一眼静静飘在门口的披风,“吓人吗?我见过更糟的。过来吧,外星人。”他打开水龙头用水冲洗披风沾上血的部分,又打了些肥皂把那些血迹轻轻揉掉,披风一直放松地蹭着他的手,一点防备都没有,考虑到让它自然风干显然有些不够人性,所以他又拿着电吹风试图把它吹干。它对这个能鼓出热风的东西好奇极了。

    披风将自己整个堵在出风口,试图叫发出巨大噪声的吹风机停下来,可惜毫无成果。

    “不,你用自己堵住出风口也没法让热风停下来。”

    “是的,只能用这个开关控制。”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用它来冲浪……冲风之类的。”

    他猜测这个外星人如果有年龄,也应该还年龄尚小。他见过的外星人中,要么坚毅成熟如超人,要么性感知性如星火,还没见过有哪一个像这个寄生在披风上的外星来客一样充满好奇心而又傻的可怜,况且在选择自己的寄主时,寄生在一条而既说不了话、也无法造成伤害的披风上,本来就是很傻的选择。杰森看着它像在风组成的浪花中冲浪一般,上下起伏着,玩的很开心的样子,最终又陪它玩上了好一会儿。

    出于他的男性气概,他拒绝承认是因为看它很可爱。

    眼见着再不睡觉天就快亮了,杰森不顾它的撒娇关上了电吹风勒令它去睡觉。“如果外星人也能睡觉,现在就是你睡觉的时间,小外星人。”披风乖乖地飘回了客厅的沙发上躺下,杰森也躺回自己的床上,关上了室内所有的灯。

    “Goodnight,bed.”

    同一时刻的哥谭上东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