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裘女孩既不肯睡觉,也不肯清醒过来。到了室内,她身上的□□味道更重了。半夜身边一直传来一个吃吃直笑的尖声真是有点恐怖,所以罗茜尝试了一切她可以的法子叫她清醒过来。

    罗茜耐着性子用毛巾沾着冰凉的水把她的脸擦完一遍,又擦掉她嘴角滴下来的涎水,她满不在乎地朝罗茜脸上呼气,也就相当于喷吐□□,熏得罗茜干呕了两声,放弃了这个办法。接着罗茜又试着拍她的脸颊,那力道差一点就可以称之为“扇耳光”了,可她仍旧毫无反应,只不过紧紧咬住了自己的牙关,仍旧有吐词不清的咒骂从她的牙关传出来。

    黔驴技穷之后,罗茜彻底宣告放弃。她将属于哥谭的红头罩的夹克拿走,将屋子里的其他东西留给她,自己跑到阳台上去了。只要她不在自己的床上呕吐或者将口水滴得到处都是,罗茜想自己大抵是不会太生气的。结果天亮的时候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床上没有躺着人,却在衣柜里发现了一个惊恐万分的女孩。

    “离我远点!你这个魔鬼!*(粗口)滚远点,不准碰我,否则你就*(粗口)死定了,我要抓烂你的*(粗口)脸……”她破口大骂起来,于是罗茜当着她的面关上了衣柜门,任她在衣柜里大喊大叫。

    她的叫骂声透过木质衣柜门仍然那么清晰地传出来。罗茜不由得感到厌恶。她没有想到自己会给自己找回来这么一个麻烦。假如这个女孩仅仅只是尖叫、哭泣,甚至一头栽倒昏过去她都能接受,但她没办法在家里供着一尊时刻骂脏话的大佛。

    直到女孩骂累了之后,罗茜才打开衣柜门。她紧紧缩在罗茜的衣服里面啜泣着,这会儿她看上去又有点可怜了。

    “你清醒了吗?”罗茜心平气和地问,哪怕她看见自己那件很不错的鹅黄色长裙正在被女孩当做擦脸巾,“如果清醒了的话就出来,我给你找件衣服穿。”

    她似乎听不懂人话,于是罗茜稍微有些着急地将她从衣柜里扯出来,给她随便套上了件什么衣服,总之让她远离了自己的裙子。那件曾经很高档的狐裘就随手丢在地上,罗茜拿起来看了看,内衬上绣着她的名字和姓氏缩写,菲比·F。

    她让自己摆出一个和颜悦色的表情,“菲比,对吗?你现在感觉还好吗?大家都叫我罗茜。你能不能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菲比嘎嘎咕咕地说了些什么。她似乎神智一会儿清楚,一会儿又陷入了迷乱中。罗茜在橱柜里给她找了点吃的,庆幸她至少还保留着吃东西的神智,而且在进食的时候,她紧张的神色稍微舒缓了一些。罗茜则将自己塞进她对面的一张椅子里,撑着下巴盯着她看。

    她吃的小心翼翼,狼吞虎咽的动作中隐约透露出一种上流社会的优雅,但那仅有的一点优雅完全被恐慌和神经质的动作掩盖过去。当任何人看到这样一个女孩坐在对面,第一反应不会是怜悯,而会是害怕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然后再也没人有想要用餐的心思。菲比一边填饱肚子,一边担惊受怕地抬眼观察她。

    这样出身上流社会的女孩脸上可不经常能看见这样察言观色的神情,这样谨慎的神态只有在那种长期受到虐待的人身上才会见到。

    门好死不死在这个时候响起。

    菲比用一种极具有戏剧张力的尖叫声惨叫起来,从椅子上直直滑到了餐桌底下去。

    好了,现在门外敲门那个人要么会被吓得半死直接打911,要么就会正义感猛然爆棚破门而入拯救一个身处危险的女孩。显然门外那个人属于二者之中的后者,敲门声停了两秒,然后好久不见的彼得·帕克几乎将整扇门都卸了下来,慌里慌张地冲进来。

    “罗茜!”

    他今天打扮得很乖,一身准备去图书馆的模样。彼得先是看了看罗茜,然后才沿着声音找到缩在餐桌下的女孩。

    “嗨,彼得。”罗茜冷静地说,“很抱歉让你看到屋里这一团糟。见见菲比·F,菲比,见见彼得·帕克。”彼得脸上震惊的表情还没有完全消下去,他丢给她一个疑惑的神色,而罗茜任由那个眼神轻飘飘落在地上,走到门口举起那扇门把它装回门框上,不太正,但好歹能避免外面走过的人一眼看到屋内的狼藉。

    “罗茜,发生了什么?”彼得追上来问,“我刚才先是听到咒骂声,就连梅婶都听到了,她有点担心你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麻烦,因为看起来你不像是能说出那样话的人……然后是尖叫声,我怕你有危险,就冲进来了。你的门……”他尴尬地试图将门掰正,但尝试均以失败告终。

    “昨晚我在楼下看到这个女孩,她正趴在地上试图去啃楼下那根电线杆。我怕她把电线杆啃断了家里没电用,就把她带回来了。”罗茜一本正经地说,“如你所见,她的精神状况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