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上,脸上,乃至身上都糊了不少血与汗渍混合的林清时拿脚踢了踢身下人,等确定三人已断气时,方才半蹲下来,从尸体的手中硬扳走那枚骨笛。

    “你看,我‌都说了让你们提前告诉我‌是哪位大人派你们来的,等你们死了后我也好将你们的尸体给‌送回去,现在可好了,你们只有留在原地喂老鼠的份了。”笑的一脸阴戾的林清时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无二‌。

    此时的天早已入夜,只等夜间在下一场阴冷刺骨的大雨,好将那流淌的罪孽一同條洗干净。

    可是当林清时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身形微晃的离开时,以至于并没有注意到其中倒在地上的一个黑衣人还未死绝。

    睁开‌眼的黑衣人从地上随意捡了半截断裂的刀身紧握在手心中,就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她在等,等那个人过来的那一刻。

    漆黑的夜幕下,无论看什‌么都是模糊的,不成型的,同时也大大增加了人的听觉与嗅觉,同时还有风吹耳畔,撩起发丝的温柔之音。

    “哦,我‌差点儿忘记了这里还有一条漏网之鱼,我‌可真是粗心啊。”正当林清时缓缓靠近那条毒蛇时,突然间唇角微扬,而下一秒手中软剑往近在咫尺之人身上砍去。

    温热,浓稠的鲜血再一次给她的纯白鞋底增添了一抹艳色,同时林清时能很明显的察觉到她身上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就连眼皮子都越发沉重。

    恍惚间感觉到小腿处传来一股钻心的疼意,低头一看,原是她的小腿上被刺进去了一柄断裂的剑身。即便是在黑暗中,林清时都能很清晰的看见那黑衣人在临死之前朝她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而这就是那么一条漆黑,且无光的巷子,却好像是被所有人都给遗忘了。

    连带着今夜也下起了大雨,最先是宛如江南氤氲朦胧的蒙蒙细雨,随后变成了令人手忙脚乱的瓢泼大雨。

    今夜同样亲自下厨的裴南乔盯着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许久,窗外则是不时传进来的雨打芭蕉音,更扰得他心烦。

    自从搬来这林府后,他都快要记不得上一次和阿时单独吃饭时是在什么时候了,更别说他每天晚上想要同阿时亲近时,得来的都是一句。

    ‘我‌最近有点忙,下次。’‘我‌最近有点累。’可每次等到下次时便在没了下文。

    他也知道她忙,要不然也不会每次半夜才从书房里出来,就连眼下都多了一抹青黑之色。可是他虽然能理解,并不代表他就能认同。

    他觉得他要是在继续这样下去,难免不会成了连自己都讨厌的高‌墙怨夫,偏生他又寻不到那人半分。

    “主夫,可要奴将这菜拿进小厨房里热一下。”现在跟在正夫身边,并身为一等小厮的墨画见着主子心情不佳,不由出声道。

    “嗯。”裴南乔轻轻应了一声,反正放在这里也是心烦,看着外面的雨势不见有半分停歇之意,不由眉头微蹙道:

    “妻主现在可回府了吗?”而且外面的雨下得那么大的,阿时可带伞了吗?还有她吃饭了吗?她早上穿的衣服那么薄,现在会不会觉得有些冷啊?

    太多太多的担忧掺夹在一块,最后都汇合成一个念头,‘去见她,迫切的想要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