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一身黑袍覆身的季无愁在听见隔壁间发出的响动后,方才端起边上的青玉缠素枝茶碗置于唇边半抿了小口。

    继而又扫了眼正厮杀正酣的棋局上,笑道:“你说她能坚持多久?”

    “这药的药效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吗,又何故来此一问。”对面同样黑袍覆身的青年拈棋冷笑一声。

    “我在怎么清楚又如何能比得过你,你说是不是。”季无愁搁下饮到一半的茶水,方笑盈盈道:

    “以前你们总说我们女人心狠,可论起心狠手辣的程度,有时我们女子往往比不上你们男子半分。”

    “就是有些可怜幼清那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了,还是说,你就真的那么狠心的愿意便宜了那小子。”女人凤眸半眯,似带打量。

    “你说我会是那种人吗?”男人不答反笑,只是这笑声听到耳侧时,却无端令人泛起毛骨悚然之感。

    “如果我说是,又当如何。”季无愁抓起一把黑棋置于手心,继续不咸不淡的下着半死不活的棋。

    “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好,只是莫要忘了你现在早已是成婚多年之人,若是被你家那位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放心,此事做得隐蔽得很,至于她,发现了又如何。”男人对他口中的那位妻主似乎极为不屑一顾,双眉间更是笼罩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厌恶。

    “何况你前面说得对,像幼清那样的女子连你们女人见了都忍不住心动,更何况是我们男人,也不知那等美人尝起来会是何等滋味。”男人伸出嫣红的舌尖轻舔下唇,耳边则听着隔壁房间里断断续续传来的靡靡之音。

    在这一刻,仿佛连他都有了几‌分意动。

    “你想做什么?”季无愁眼见着黑子逐渐呈现颓败之色,不由得正色起来。

    “自然是对她做你心里头想的那事,可别告诉我,你心里可是一丁点儿想法都无。”靠着竹编椅背上的男人缓缓地闭上了眼,他仿佛能从空气中轻嗅到。

    在他午夜梦回时,那一次又一次陪伴他度过美梦的茉莉花香。

    不同的是那香味更浓更烈,甚至更给过他数不尽的欢|愉之色,哪怕是直到现在,他都依旧记得那股蚀骨的甜美。

    今夜好像有些不同,却又好似和平日并无两样。

    屋外是那星点点月团团,清辉洒人间之景,屋内却是绵绵春意不可言。

    红木雕花大床上的秋香色流苏惠子在微微晃动着,半开的窗牖中不时有清风涌入,似要吹散这满室馥郁花香,就连那斜插在白瓷柳叶瓶中的芙蓉花都不知颤落几片娇艳花瓣。

    铺了雪白竹纹的毛毯上则随意散落着彼此的凌乱衣襟,唯最上面的那件豆绿色肚兜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