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招赶到颍阳之后立刻去见张飞,作为张飞的密友,他每次前来也无需通报,直接就走进了院内,刚进门就听见大堂上一声怒喝:

    “滚!全都给我滚!”

    随即就听堂内一阵乒乒乓乓之声,一群军官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大堂,牵招见状暗暗叹息,一看就知道张飞又在打骂部下。

    “一群没用的废物!再有懈怠着立斩无赦!”张飞怒气冲冲地对众人的背影怒骂了一阵,又意犹未尽地吼了几声之后,方才恨恨地坐了回去,“子经不在轮氏,为何来了颍阳?”

    “谢飞亲率主力来到阳城,轮氏那个小县城池残破,位置又不是什么重要地方,我便率部退回郏县。”

    “我来颍阳之前元直便曾交待过我,说是一旦在太史慈援军到来,便让我集中兵力应对,以免被华夏军各个击破。”张飞说着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脸颊,脸颊上那条巨大的伤疤已经成了他耻辱的印记。

    “这次谢飞亲自带兵前来,若是任由华夏军兵临城下,只怕没有哪个城池可以守住,临淄铁骑必须出战,唯有如此华夏军砲兵才没有靠近城池的机会,只是翼德打算怎么对付关羽?”

    牵招与张飞关系极为密切,当前局势又风云突变,他也不去说什么多余的客套话,直接就将谈话切入主题。

    张飞刚刚平息一点的情绪立刻又激动起来,他两手握拳重重地砸在了桌案上,脸上的神情显得异常的狰狞。

    然而牵招早就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现在的张飞易怒暴躁反复无常,所以他也没有出言相劝,就坐在那里等着张飞自己恢复正常。

    “关羽这个鼠辈暗地里必定勾结华夏军,更为可恨的是,整个临淄铁骑全都如此,终有一日我要将他们全部诛杀!当年谢飞抢劫战马那件事我就奇怪,那谢飞为何不杀了他?在酸枣遇到谢飞时,他那个婆娘拉开架势就要开打,要是我早就一刀劈了她,可关羽那鼠辈竟然不动手。子经是没有见过那个婆娘,生的是金发碧眼婀娜多姿,只可惜跟了谢飞,子经你说,她怎么就跟了谢飞了呢……”

    张飞在谢飞有意的引导之下患上了战场创伤综合征,几年时光过去之后,张飞的战场综合症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有时候说话都语无伦次,牵招对此见怪不怪,只是一脸笑意地等着张飞说完。

    絮絮叨叨了一阵子之后,张飞好像才又想起了正事,重新谈起了关羽。

    “陛下对关羽虽然恼恨,然而念及旧情迟迟不愿痛下杀手,此番命我前来的目的,便是要先寻机夺了关羽的兵权,然后将他送往郯城静养,只是到了颍川我才发觉,事情原来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临淄铁骑上下都对关羽忠心耿耿,一不小心便有哗变之虞,所以直到今日我还没有动手。”

    “陛下何不直接下旨?”

    “下旨?呵呵呵!若是国泰民安讨伐外贼,圣旨或许有些用处,现在这种乱世,圣旨又有何用?只怕传旨之人话没有说完就被别人砍了脑袋!”

    张飞说着一阵冷笑,那张歪斜的脸庞上现出些许无奈,“临淄铁骑所有部曲都来了颍川,你觉得陛下再去信任关羽,现在就敢直接下旨吗?要说还是曹操的办法好,所有将领眷属都被集中于郯城,掌握兵权者皆是宗族之人,哪里会有这等麻烦?”

    牵招听了也是暗暗叹息,其实他心中也是非常清楚,像这种忠诚度不高,有没有任何家眷作为人质的部曲军,想拿圣旨吓唬人简直开玩笑一样。

    “可是若是继续这么下去,我军不战自退,翼德可是想到了解决关羽的办法?”

    “我已将此事报于陛下,看看陛下怎么考虑,只是尚未得到陛下回信。”张飞平静下来之后表现倒是完全正常,他轻轻拍着扶手沉思着,虽然他对关羽早就恼怒至极,然而关羽特殊的身份和实力还是让他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