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晋阳以外的人们苦苦思索着该如何度过这个难熬的冬天时,晋阳的管理者们却因为部属们的无节制而发愁,这种巨大的反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年的粮食产量又一次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在过去的一年之中,治内的耕地面积增加了整整一倍,单产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这让晋阳各地的粮仓变得粮满为患。

    肉类生产同样发展迅猛,禽蛋肉奶对寻常庄户人家来说已经并不是什么稀罕物,村落间各种家禽家畜抬头可见,北方的牧场更是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奶制品,晋阳百姓的饮食结构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之而来的一个显著结果是,如今晋阳儿童的身高明显高了一截,这让他们的父母们惊讶无比,结果还引发了许多不必要的猜测。

    现在的人们还没有意识到营养也是身高的决定性因素之一,还都秉承着老子英雄儿好汉的朴素思想,看着自己孩子莫名其妙地的身高,这难免让有些父亲变得颇为纠结,于是再看到那些身材高大的邻居时,有些人的眼神都不对了。

    由此带来的是某种案件的直线上升,这种案件的取证对这个时代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各地的律法厅很是取巧地的马马虎虎结案,将案子直接推到了军事法庭处理。从此以后军法厅负责民事事物的官吏们算是倒了血霉了,无穷无尽的案件让他们在睡觉时都会被噩梦惊醒。

    军法厅们的军法官们也很快明白过来,他们开始联合起来向浑沮诉苦,恼羞成怒的浑沮当时就叫来了司马芝,在耍足了副军团长的威风之后,他勒令此类案件一律退回重新调查,脾气暴躁的司马芝刚想争辩几句,早就被浑沮的卫士们轰出了大门。

    “老子跟随军团长组建华夏军的时候,你他娘的在哪儿挖泥呢?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下次司马芝来的时候不用通报,直接给我赶出去!这个混蛋玩意儿……”

    当司马芝被赶出门外以后,余怒未消的浑沮还杵在院子里骂了半天,直到他那娇柔无比的小娇妻亲自出来劝解,他才骂骂咧咧地回后堂去了。

    司马芝虽然气得浑身颤抖,可是他也知道道理其实并不在自己这边,无可奈何之下他也硬是想出来了一个好主意,下令部署将这种案子一个不剩全部退给了缉盗厅,把这个麻烦甩给了卫固。

    卫固对自己的出身和背景心知肚明,他连司马芝都惹不起,更别说去招惹树大根深的老军阀浑沮了,好在这家伙的脑子转得飞快,倒也很快想出来一个应对之策。

    你们不是想要证据吗?那我给你们证据就是。

    作为大将军卫青的后人,卫固与颇为敬仰卫青的兵医学校校长华佗的关系不错,于是他前去找华佗帮忙,按说这种事也只有兵医最有办法。

    “这等事情再简单不过了,滴血认亲!”当华佗听完卫固的来意之后,很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在他看来这等小事易如反掌,根本就用不着费什么心思。

    随着滴血认亲这个方法的介入使用,此类案件的审理速度仿佛就像坐了火箭一样,嘁哩喀喳的一件接着一件审理完毕,摆在官吏们面前的卷宗正在飞速减少。

    按理说此事应该告一段落了,然而没想到古老的滴血认亲引发了更大问题。

    那些清者自清的妇人因为输了案子大为愤怒,其中不乏有接受过教育的新一代知识女性,这帮人不愿平白无故地背上这个丢人的黑锅,于是便开始不停地申述,结果到了最后,不管真冤还是假冤的妇人们全都联合起来申诉,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

    也不知道是谁首先知道了这个主意乃是出自于华佗,可怜的老校长立刻成了众矢之的,妇人们终于有一天在路上堵住了华佗,若不是他的卫士们拼命护着他,老华佗怕不是要被愤怒的妇人打死,饶是如此还是在榻上躺了一周才能下地行走。

    华佗在护卫们的保护下夺路而逃,明火执仗的妇人们随后紧追,结果遇到了正好从此路过的甘琳。

    急红了眼的妇人们也不去分辨是谁的马车了,一群人蜂拥而上围住马车就要撒野,可是整理厅的卫士们哪里会吃这一套,随着人高马大的卫队长关敏的一声令下,当下就是一顿弯刀直接砍了过去,妇人们登时被砍得七零八落,留下了一地血肉模糊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