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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王国庆大声呵斥道,“小酒说的对。你只要是我们生产队的队员我就管得着。你身为生产队的一员,不要求你为队里奉献,但也绝不能让你走地主做派,拖咱们后腿。正好,挑大粪的小队知青病了一个,你去顶上。”

    “我不去!”梅秀花尖声喊道。

    放牛的活她都不想干,更不要说挑大粪了,又累又臭的。

    梅老太也说,“国庆啊,我去,我去挑粪,挑猪屎那活又脏又累的,她一个姑娘咋能干?”

    “奶,你这话又不对了,你去帮着干活,四姑怎么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怎么能反省自己?”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这个死丫头,平时憨了吧唧的,今儿怎么就那么精明?

    王国庆却很认同梅青酒的话,“婶儿,这活就得秀花去,她要不去,以后队里有别的事情你们家也不用参加了。还有,婶儿,小聪这孩子我看着不傻,就是不喜欢说话,扔孩子这事就算了。”

    “国庆啊,我家和你家不一样,我家人多粮食少,过的艰难……”

    梅老太絮絮叨叨想诉苦,可是王国庆却打断了她的话,“婶,我实话和你说了,我去公社开会,人说了,今年咱们公社要评选先进生产大队,评上的年尾会奖励两头猪,每家每户多分二两油一斤花生一斤瓜子。

    评选从年头就开始考核,哪个生产队活完成的最快,哪个生产队交粮最早,哪个生产队最团结、最不怕困难,这些都是考核标准。你这会把孩子扔了,让别的大队知道,捅上去就是咱们生产队不团结、怕困难的表现。要因为你扔孩子耽误了我们生产队评选,这责任你担得起不?”

    王国庆侧头看了眼站在梅青酒身边的小男孩,瘦的头大身子小,眼神却明亮,这一看就不是傻子,傻子的眼神浑浊、痴呆。

    幸亏江恒那小子来通知他了,不然真让这老太婆把人给扔了,他们怎么对得起立春同志的牺牲?

    又说,“再说,队里谁家不难?比你家孩子多的人家有的是,人家都不扔,怎么就你家非要扔?你可别忘了,前年立春为了队里牺牲,咱们为了让这几孩子能活下去,可给了你们补贴的。你要是把孩子扔了,这补贴我就上报公社收回去了。”

    这个梅立春便是原主的亲爸,活着的时候在生产队小学里当老师,但是前年红河生产队这边发大水,他为了救队里的学生自己被大水给冲走了。等水退了,找到他人的时候,人都被泡的不成样了。

    他是救人牺牲,又留下几个孩子,王国庆便上报公社,公社商量后,每年补贴一个成年人正式工的工资给梅家,好让几个孩子能活下去。

    一听要收补贴,梅老太就不乐意了,又听说有什么评选,就问,“国庆,你说的这什么评选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这事我还能骗你不成?”

    梅老太听说是真的,脑子里算盘就噼里啪啦算开了,两头猪分到每人手里最多二两,可他们家人多,合着能有二三斤肉,够闺女打牙祭了。

    至于这小傻子,也罢,反正就半碗野菜粥,大不了把这死丫头的伙食给扣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