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春一连颓了好几日,这几日她不是在床上躺着,就是在藤椅上荡着,总之她神情恹恹,总是一副不太开心的模样。

    缇春本不是这样的性子,若是寻常,她必定打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只是这次不一样,她几次三番想要离京均以失败告终,多少有些挫败。

    期间迟鹰来找过缇春一次,让阿覃给拦下了,迟鹰质问阿覃玄木石一事是不是缇春撺掇的,阿覃说缇春虽想要用却不知那是宋珩偷来的,迟鹰不信,欲找缇春亲自争论,让阿覃给轰出去了,跟着阿覃就向宋珩告了一状,迟鹰挨了训,就再也没来打扰过缇春。

    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几日,宋珩忽然找上了门。这日缇春趴在藤椅上晒太阳,身上披了个金丝小毯,她闭着眼,优哉游哉,听见脚步声以为是阿覃,便出声:“把那碟葡萄给我。”

    宋珩动作一顿,顺手把那碟葡萄递到了缇春的跟前。

    缇春嗅到葡萄的香气,也不睁眼,纤手摸索过去,摸到一颗葡萄便往嘴里丢。因着她半边脸都贴在藤椅上,所以葡萄进到口中后就自然的鼓起朝外的那半张,她咕叽咕叽地嚼着,像只小仓鼠,随后嘟起嘴准备吐葡萄皮,然后再去摸索下一颗。

    一口气吃了五六个,缇春吃够了,便向外摆摆手说:“我要酒。”

    宋珩又从善如流地拿来酒。

    只是这一次,缇春连手都不伸了,她把脑袋往前蹭一蹭,微微张口:“啊。”

    宋珩看着她的唇,还有她唇上细微的水泽,终是忍不住轻咳一声。

    “缇姑娘。”

    缇春闻言,耳朵瞬间竖起来,然后她猛的睁开眼,待眼前模糊的景象恢复清晰后,炸毛似的从藤椅上爬起来。

    “你你、你怎么来了?”

    缇春看着他手里的那杯酒,连忙拿了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宋珩,尴尬地笑了笑。

    宋珩好像也有些无措,“书院送来了报道时要穿的衣裳,我来拿给你。”

    缇春看了眼那寡淡的白色,伸手收了过来。

    “你们在折柳书院,就穿这个?”缇春嫌弃地看着那衣裳,无论是布料还是做工,她都没见过比这再差的。

    宋珩解释说:“凡折柳书院弟子,均要统一着装,这是圣上的皇令。”

    缇春虽心生不满,但也没有胆大到公然抗旨的地步,“那好吧,后日我便穿着它去书院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