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降丈余,即已到得洞底,侧面竟有一条黑黑的甬道。

    “天山仙姥”晃燃随身携带的千里火,只见甬道弯弯曲曲的,不知道有多深,但洞底及甬道已是一览无余,哪有克什木的踪影?这家伙是自己带伤逃走了?还是恰好被藏匿在这里的什么人带走了?

    “哼!不管你到哪儿去了,老身不相信追不到你。”“天山仙姥”一提气,顺着甬道急追而去。

    循洞道弯弯曲曲地追出数十丈,已从山岗的另一面穿出。洞外的雪地上,一串凌乱的脚印,歪歪斜斜地向远方延伸而去,脚印旁的雪地里,不时尚可见到斑斑血迹,说明克什木受伤不轻。

    “嘿!这家伙还真命大,竟被他逃了出来。”“天山仙姥”冷“哼”一声,循着脚印急起直追。然追出百十丈外,脚印竟在一处断崖前消失了。

    凝目四顾,空寂的原野上漫天雪舞,不见半点人迹;低头俯视崖下,崖高十余丈,崖下一片银白,更不见丁点人踪。在周围搜索一圈,亦无任何发现。

    咦!人哪去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难道就上了天?还是入了地?

    极目远眺,目光所及之处就是兰州古城。暗忖,在这茫茫雪野里,这家伙若是悄悄地躲了起来,的确难以搜寻;但他若想继续进京,兰州是必经之地。也好,老身干脆就到那儿去等他得了。身形一展,急向兰州方向掠去。

    克什木到哪儿去了?其实,他并未走远,也无法走远。他被“天山仙姥”一掌击得腾飞而起,落下时无巧不巧地正好掉到了那雪洞里,洞口悬浮在几条枯枝上的深厚积雪替他抵消了大部分的下坠力,让他侥幸地未再进一步伤上加伤。

    他一坠落洞底,发现洞侧竟有一条甬道,赶紧强忍着巨创爬起身来,挣扎着跌跌撞撞地向前逃去,此时也不管甬道通往何处,更不管前面有何凶险,逃命要紧呀!

    逃出甬道,洞外一片雪域,他略分辨了一下方向,即向着兰州方向拼命地逃走。然刚走出百十来丈,前面竟是一处断崖。他四下望了望,两侧雪原一马平川,哪有藏身之处?

    他知道“天山仙姥”肯定会发现那雪洞,也必定会循着甬道追来,若再落入“天山仙姥”手中,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也许,她此时已经追来了,在这一马平川的雪原上,他岂能躲得过“天山仙姥”的追踪?

    咋办?

    他看看崖下,崖高十余丈,别说他如今是重伤之躯,就是身体完好之时,也不敢轻易跳下。但想到万一落入“天山仙姥”手中的后果,他猛地一咬牙,纵身向崖下跃去。

    崖下积雪甚深,克什木刚一跌下,迅即陷入雪底,两侧积雪随即将其全部掩住,纷扬的雪花飘下,迅速掩盖了表面的痕迹。而他亦因连番的重创、摔跌、奔波,终于抵受不住,立时昏了过去。

    待他清醒过来,已是两天之后了,好在他跌下时因以双手护住头面,陷入雪底后本能地双手一撑、头部后仰,致使头面之下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空间,积存了一点点空气,不至于令得他气闭而亡。

    他艰难地拱出雪堆,却因伤势实在太重,根本无法继续远行,遂沿着崖下慢慢行走,想找一个隐秘之处疗伤。

    终于被他找到了一个雪洞,而在那雪洞里竟被他发现了一株功能起死回生的雪参。于是他就躲在那雪洞里静静地疗起伤来。

    十天之后,他的伤势已好了大半。他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决定继续前往京城会晤高恒,但他知道“天山仙姥”必定会在前途等他。于是,他决定避开进京大道,绕道而行。

    “天山仙姥”在兰州附近一连等了半个月,丝毫不见克什木的踪影。暗忖:这家伙到底是伤重身亡了?还是知难而退返回西疆了?但以蒙人那种彪悍、执著的个性,只要还能动弹,一定会一往无前地去完成所负的使命的。他既然没有走进京的必经之路,难道是绕道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