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外甥,那千里镜和司南日晷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都不先告诉自家人,而是让康铎那消息传遍整个勋贵圈,我这个做舅舅才从外人嘴里听到这事。”

    “这未免有点胳膊肘往外拐了吧。”

    蓝玉从天界寺折返接常升下值回府的马车上。

    靠着马车车厢,牵着缰绳,张口欲言几回,终于还是将心里的郁闷问了出来。

    常升端坐在车厢里,一手挑开车帘。

    望着街道上时不时就能瞧见的车队,载着一家压箱底的珍宝去往周围的当铺。

    离的近了。

    甚至还能听见各府的管家和当铺的掌柜讨价还价的声音。

    听见蓝玉的牢骚,常升只随意的回了一句:“舅舅你缺银子么?”

    蓝玉愣了愣。

    手中的马鞭都挥了个空。

    钱这种东西,谁会嫌多呢,但相比从前还要到自家外甥家里打秋风的日子,这几个月只从好汉楼和夫人坊抽的分红就超过了七万两。

    如今要论身家。

    在侯爷一级,他绝对能排上号了。

    听着车帘外的蓝玉沉默,常升又追问了一句:“旁人家找当铺典当,是为了拆借银两,力图拍得宝物,相较其他人,舅舅府中的现银拍上一套总是足够了,那早些晚些知道,又有什么分别呢?”

    蓝玉沉默了片刻。

    还是给自己找了个由头争辩道:“可咱们才是一家人不是么,这么好的宝贝,你随手就送给康铎,怎么不想想你家舅舅手里也还没有呢。”

    “万一,我说万一。”

    “万一舅舅手里的银子就是不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