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不时有藕断丝连的乌云从前飘过,往日静谧的街道上今日却要热闹许多,不时有骑着马的差役跑来跑去,有临街好热闹的人顶开窗户向外瞧着。
噼啪的火把燃烧声响中,穿着绯色军服的军士在街道上跟着骑马的将军跑着,不时有兵甲碰撞的脆响声传出,轰轰的脚步声震不散心中的疑惑,好奇这赤佬为何趁夜入城。
县衙之内,中堂处灯火通明,穿上官袍的县令背着手在堂下转着圈,时不时停下朝着外面看看,见没动静又开始用脚画着圆圈。
寂静的夜色下,脚步的响声从前方传来,这县令紧走两步又站住脚步,想了下,急忙走到一旁胥吏的坐位前,又去书架处取了本书过来,撩袍坐下,将书页翻开,手捻胡须就着烛光瞧看,只一双眼睛时不时看向门口处,却是全没在意手中拿的什么。
不多久,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两条壮汉走入进来,见着端坐看书的县令急忙上前作揖道:“小将魏定国(单廷珪)见过老父母。”
这县令此时才将手中书移开,放在手边道:“二位将军来了。”伸手一指旁边座位:“且坐下说。”
魏、单二人相互看看,一同走到一旁坐下:“老父母如此急切唤我二人来是为何事?”
“哦~”县令笑了一下:“也没甚大事。”当下将今日报案乃至发现梁山旗帜一事说了,末了道:“二位团练,事情就是这般,你二人听闻可有个章程?”
魏定国与单廷珪二人面面相觑,虽是知道这般晚传话相见定是有要事,却未料到是如此要命之事,二人呲牙咧嘴口中啧啧出声,半晌魏定国道:“老父母,此事可大可小,未知恁的意思是?”
县令手捋胡须:“常言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梁山如今势头凶猛,可谓山东河北两地灾患之源,总要将之除了才好。”
单廷珪脸上抽搐一下,旁边魏定国皱眉:“老父母意思……我二人带军主动杀去曾头市?”
“然也。”县令点点头:“前番公相有言语传出,让各地方警惕这梁山,想法子将其剿灭,莫要使朝廷操心,如今这伙贼子离开京东路跑来我凌州,当是没有多少人,总比他龟缩在那水泊洼地,我等费力去攻来的简单。”
看二人神色不愿,又低垂着眼帘说道:“这梁山如此高调在此打起旗帜,若是我等不作为,之后被人告发或是参上一本,本县倒是可能没事,二位团练使当是有大麻烦。”
魏定国手一攥,青筋在手背上条条坟起,单廷珪则是用腿碰他一下,开口道:“老父母说的是,我二人愿领兵出征,只望老父母告知他等有几多人在,情势如何?”
县令一拍手,站起:“好,二位将军愿意出马,本县这就下令为你二人准备粮草。”
说完就要走,魏定国连忙站起:“老父母,那梁山如今端的何等情况?”
“哎~”县令挥挥手,头也不回:“本县又非梁山之人,如何知晓他等是个甚鸟样?你二人带兵前去自会知晓,左右他等跨境而来,人数不会多。”
微微侧头,眼睛微微眯起:“还是二位团练使想要抗命?”
魏、单二人无奈,只得拱手抱拳:“不敢,我二人这就准备征战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