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边地,秋日的天气仍是有些炎热,自刘法大胜以来,宋军在西廷与西夏大战较少,却是时常有磨擦,童贯作为总领六路边事的经略安抚使并不需亲领大军征战,只需在后坐镇保证前方将士的粮草供应就可。

    是以这“武太监”的宅邸在此修筑的也是大气唐璜,只是此地到底是边地所在,能在他宅邸做事的不少都是跟着童贯来此的太监内侍,或是孔武有力的军汉侍卫。

    童贯昨日处理了几份公文,今日接着赵佶发来的诏书,正用手抖动着在寻思着如何处理。

    西廷这边王厚与刘仲武方发动泾原、鄜延、环庆、秦凤之师攻夏臧底河城,战报还未传来,也不知到底如何,此时若是扔下边事回去,多少心里不甘。

    只是官家的事方才是洒家该上心的,不然咱这等无根之人没了帝王的支持顷刻就是个死局。

    该死……

    为何这时来诏书……

    门外脚步的声音传来,童贯顿时皱眉,他这院子里往来奔走传讯的皆是宫内带来的内侍,跑动的声音甚是轻巧,可说是没有声响,这般沉重的脚步一般是外来的军汉,莫不是军中有甚变故?

    正想着,那外面奔入一个军汉,见了童贯连忙下跪:“禀安抚使,王将军、刘将军攻夏贼臧底河城失利,军队折损惨重,秦凤路三将战死,万人皆没,如今二位将军正带着军队返回。”

    “你说甚?!”

    惊怒的叫声在这边陲庭院中传出,在外忙碌的几个内侍宦官相互看了一眼,不知是何等消息让媪相这般惊怒。

    ……

    夜枭飞过高耸的屋顶投入黑夜中的老林,大雨哗哗的从天而倾,几骑快马冒着大雨跑入城中,穿红袍披铁甲的身影将坐骑缰绳交给旁人,自己浑身湿漉漉的抬入写有童字的宅邸,在正厅跪了下来,没一时,身下的地毯浸湿一片。

    童贯来的时候,跪在地上的两个汉子眉眼发梢还朝下滴着雨水。

    “你二人还敢回来!”童贯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过去,一脚将左边的人踹倒,兀自不解恨,又走过去一巴掌抽在另一人面上:“自开年以来,西廷何时经历此等惨败,你二人将这大好局面打了个稀碎,真是西军的好儿郎!说,怎生败得?!”

    “媪相……媪相容禀。”被踹倒的人名叫王厚,连忙爬起来继续跪着:“非是小将二人不用心作战,实在对面夏贼狡诈,先是坚守城池,又趁我等不查之下趁夜偷袭,秦凤路军营当先混乱,冲击其他营盘,是以……”

    “此我二人罪责,请媪相处罚。”一旁,面上红了一片的刘仲武低着头,沉声喝道。

    “罚?”童贯恶狠狠的看着两人:“洒家恨不得将你二人杀了!”伸手隔空点着两人的脑袋:“你二人自己说,你等这番败绩上达天听是个甚后果?”

    王厚、刘仲武对视一眼,两者眼中都有惊惧,王厚深吸一口气,抱拳道:“小将自知罪孽深重,愿意献出家资以赎罪,还望媪相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