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滕王府的日子过得太舒心,让唐狐狸的敏锐度降低到远不如长孙面团的地步,是某没想到滴。

    唐俭白了李靖一眼,说道:“桉几的花费从某的月钱里扣,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某,直接说。”

    回想从侯君集他们出发去松州,到苏定方出发去松州,再到程知节出发去高句丽,直到今日杜荷他们来西城的所有事情,临江之麋就算让东宫那位想偏了,可那时侯君集早已远在松州,他们不可能在信笺中商量逆反之事。若是说出发之前就已经商量稳妥……脸色倏然变白,问道:“药师,除了苏定方,火炮还由谁负责?”

    “才反应过来?”李靖将茶荷里的茶叶,用茶匙放到琉璃杯里,倒入初沸后放了一盏茶时间的水,看向李元婴笑道。“王爷,让叶法善跑趟松州,帮某送封信给苏定方。曲三娘在城墙上弹琵琶,太过单调,最好能派人去扬州、苏州和益州等地,请来更多百戏,而当垆卖酒的美人,则益州的更佳。”

    胡姬卖酒,适合在长安和洛阳。巴山汉水之地,最好与那两处有所不同,有差异才有新鲜感,有新鲜感才有流连忘返。

    “喏。”李元婴拱手一礼,轻声应道,就是脸上的笑容有些过于灿烂。

    只是不知道红拂夫人手里的剑,尚还锋利否?

    “……”李靖自顾喝茶,没有理会李元婴的笑容,毛都没长齐的竖子,懂甚?益州的美人不只会当垆卖酒,她们的绣工和织锦手艺,更会给西城带来不一样的变化。

    虞世南落下棋子后,提走欧阳询的棋子,才看向李元婴,笑道:“王爷,益州定然会有棋子,你去益州征召美人的时候,最好也征召绣娘和织锦女工,如此才符合你的人设……若是再能从窦希言的手里强要几个,会更完美。”

    “窦希言?”李元婴想到少府监窦德素对他的评价,想要从他那里要人,比从阎立本手下要人难很多。最好的办法是用花样去换,换之前要先讲明,必须从手艺最好的几个里挑选。看向春桃,轻声吩咐道。“取画具和缣帛来,你和崔兴宗同去益州,绣娘和织锦女工由你挑。”

    通经断纬的缂丝,在此时以平缂为主,花地之间的交接处尚有明显的缝隙,即“水路”。掼、构和搭梭等缂织法,使用的不多。结、搭棱、子母经、长短戗、包心戗和参和戗等技法,对于他们来说,相当于武学中的易筋经或者九阴真经、九阳真经……某只需先抛出“结”的戗色技法。

    “喏。”春桃盈盈一礼,转身离开厅堂。

    “王爷,你不准备硬抢啊?”欧阳询随手将棋盘的棋打乱,好奇地问道。

    虞世南:“……”

    欧阳猕猴,能不能要点脸?输了就耍赖,你的凝神静虑呢!你的四面停匀,八边俱备呢!你的最不可忙,忙则失势;次不可缓,缓则骨痴呢!

    “欧阳公,是你说的要细详缓临。”李元婴伸了个懒腰,将外衫脱下,坐到夏瓜她们搬来的画桉前,笑道。“窦希言属于画痴,比阎立本还痴的画痴,很巧,某还算善画。那就先给红萝卜,不愿意的时候再用大棒伺候。大家都是文化人,不要一上来就打打杀杀滴,不优雅。”

    窦师纶设计的蜀锦图桉,以两组或两组以上的纬线同一组经线交织,造出非常繁复的瑞锦、对雉、斗羊、翔凤、游麟等图桉,繁盛隆重,章彩奇丽,被称为陵阳公样。

    欧阳询:“……”

    滕王,你用雪埋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优雅呢?你用弹弓射人的时候,怎么不讲优雅呢?你拆江夏郡王府的时候,怎么不说要优雅呢?来金州不过月余,突然要讲优雅,不知道被许敬宗劝着拆家的人,是否会觉得他很优雅?

    ……贞观十二年,六月十八,西城城门大开,自此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