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公主看到李元婴绘制的画,远山重叠,云雾缭绕,溪水平静如镜,一叶扁舟的船头上,一只白猫正伸出爪子想要捞水里的鱼,却没有看到鱼的影子,只有一道涟漪似的波纹,如同有鱼刚刚游过……十分嫌弃地撇着小嘴说道:“阿叔是个大骗子,他明明答应阿耶十五岁之前不再喝酒,还隔墙沽酒煮纤鳞!某要拿去给阿耶看,带上荆条去滕州,让他好好重温一下,什么叫兄爱如山!”

    立政殿好无聊,九兄忙着帮阿耶给奏疏分类,还要编制目录清册。宫城各殿也好无聊,十岁以上的阿姐和她们的伴读,正跟着民部四部主事学习如何处理各种文书。更无聊的是,我都七岁了,在西城处理文书时,从未出过半点差错,他们竟然不允许我参与长安的事情。阿耶还说他们做得对,一点都不理解我!我只能想办法让阿耶出行,然后顺势而为跟着一起去滕州。我想在滕州做事情,阿叔一定不会拒绝,只会安排好人手保护我的安全!

    李凤从来没想过可可爱爱的小兕子会想要告幼弟的状,她不是最喜欢幼弟吗?二兄偶尔写信会抱怨下,说他都要退后一射之地。怎么他刚离开长安几日,就变得如此……不受待见了呢?蹲下身子,平视着板着脸的小从女,柔声问道:“兕子,你不喜欢小阿叔了吗?他还嘱咐我,回青州一定要带着你和雉奴,那……你还想和我同去吗?”

    幼弟若是看不到兕子同去,会很伤心

    ……吧?

    “当然同去!”晋阳公主转身将画放到自己的百宝箱里,傲娇地说道。“不过,十五叔,你能确定什么时候离开长安吗?恐怕短时间内,阿耶不会同意你离开,以免你和阿叔……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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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是狼狈为奸啦,不过如此说两位阿叔,阿耶没有任何压力,本宝宝却说不出口。

    李凤怎么可能不知道小丫头想说的话是什么?在她关上百宝箱的那一刻,直接扛起人朝外走,拍着她的小pp,羊怒道:“胆子越来越大,连我和你小阿叔都敢打趣。我们去虔化门与你阿耶会合,去滕王府藏剑苑看沙盘。放心,用不了几日,我们便可以乘船离开。”

    二兄将李靖、唐俭和魏徵派去滕州,不可能只是让他们盯着幼弟不胡闹。他们可是平章政事的政事堂成员,还是很重要的核心人员,不是岑文本那种主要负责记录,偶尔发表意见的人。

    晋阳公主踢得很欢腾的小腿和拍得很用力的小手停了下来,好奇地问道:“十五叔,你没骗我?”

    “某可以帮他作证,他没骗你。”李元懿站在西偏殿门口,笑得特别像拿糖人诱惑小女郎的狼外婆,温声细语地说道。“今晚的虾蟹宴转移到藏剑苑,某正好可以品尝一下,闻名遐迩的滕王府麻辣火锅到底有何不同?”

    二兄的火气已经被转移开,不会再找我们算后账。更重要的一点是,李靖、唐俭、魏徵和袁天罡去了滕州,幼弟就算将天捅出了窟窿来,他们也会帮忙抹平。某又可以在兖州继续诗酒茶的惬意生活,不用躲在王府装病。若是再能有软萌可爱的小兕子陪着,完美度至少可以提升三个台阶。

    “十三叔!”晋阳公主惊讶地喊道。

    十三叔已经两年没有回长安,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子?

    李凤将晋阳公主从肩头放下来,温声笑道:“小兕子,你阿耶还在等着我们,不要叙旧太久哦。”

    转头看向李治,笑道:“半年不见,身高长了不少,不过没长过你小阿叔,要多吃些肉食。”

    每次看到雉奴那双纯真的眼睛,都让某觉得在面对一只梅花鹿,还是一只不满一年的小梅花鹿。由二兄教养,又跟着幼弟胡闹好几年,竟然还是如此纯善可欺的样子,除了一个服字,某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喏。”李治笑得如同一只乖巧的绵羊,弯曲的角没有任何攻击力,纯白的毛和湛蓝的天空上的白云一样白。

    李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