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店之宝不应该只有一套吗……彭宛娘任由李元婴牵着手逛了一个又一个珠宝店,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同一个问题,还是说镇店之宝只是哄抬价格的噱头?

    「累了?」李元婴牵着彭宛娘的手,走入最近的食店,先让上了热两杯奶茶和四盘茶点。冷鲜运输和高温杀菌技术是好东西,鲜牛奶不再是世家大族、巨商富贾和游牧族群独享的饮品。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已经成为长安洛阳和扬州的风尚新潮头。

    彭宛娘的脸色有些发白,喝了一大口奶茶之后才舒了口气,低声说道:「花那么多钱买只戴一两回,甚至有可能根本不会戴首饰,你不心疼吗?」

    「不喜欢戴就留着赏人或者送人。」李元婴白了一眼忍笑忍得肩膀抖动的晋阳公主,温声细语地解释道。「至于花费了多少钱,不用你来担心或者操心,府里内库的银钱还算充足,不会短了你们的花销。」

    后世不少富商富二代富三代喜欢招惹灰姑娘,尤其喜欢招惹高冷范的灰姑娘。当然,他们很少会考虑结婚,只是喜欢看到那些自持美貌或者学识的灰姑娘,被金钱堆砌出来的「浪漫」砸断傲骨。古时候的文人更喜欢馆阁女子,他们砸断傲骨的方式也更优雅些,用或瑰丽或清雅的诗词会佳人。

    奉旨填词柳三变,床下君子周邦彦,纵然十年生死两茫茫,不妨碍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的苏东坡,从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到雾失楼台,月迷津渡的秦少游……思维发散的有点远,但是他不会用钱或者诗词砸断美人腰。

    府里那位原倭国公主如今仍在捧着胸口装柔弱不能自理,真的很想问问她知不知道什么是东施效颦?搞得好像他有多么急色,整日只想着圈圈叉叉似的!府里又不是只有她一位媵妾,更关键的点在于,就算她愿意他也不愿意!对脚盆鸡人的防范措施,多么谨慎都不为过。

    「感觉他们就是在变着法子骗人,哪有那么多的镇店之宝?」彭宛娘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想法。

    「哈哈哈……」晋阳公主实在忍不住了,靠在椅背上,抱着肚子大笑起来,就算他们变着法子骗人,那也是跟着阿叔学的套路。秋冬新款,春夏新款,高定款,私定乱,限量款以及纪念款……只有你想不到,没有阿叔做不到的款名。关陇世家山东士族以及江南士族,对此深有感触,可以说是痛并快乐着,更确切地说法应该是:痛苦地拿出金饼获得某种华而不实的独一份快乐。

    可以不买?呵呵,弘农杨氏买了,清河崔氏能不买吗?清河崔氏买了,范阳卢氏能不买吗?范阳卢氏买了,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好意思落后于人吗?士族领袖买了,他们的那些小弟岂能不见贤思齐闻鸡起舞?关陇世家同样的道理,谁有比谁差着那点金饼,不蒸馒头争口气,必须买买买,坚决不能让那些只会摇头晃脑掉书袋的货色小瞧了!

    阿耶说人性固然经不得考验,但是若因势利导自然会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地让所有难题迎刃而解一通百通一顺百顺,共建美好的繁荣的强盛的河蟹欢腾的大唐。

    「小师妹,什么事情如此好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哟~」萧若元特别低调地摇着把折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过来,笑容十分嘚瑟。坐到李元婴身边,低声说道。「据碎叶城和西昌城传回来得到的消息,有人已经于月前潜入长安,想要对你老人家下黑手。」

    「老人家?」李元婴眉毛微挑,提壶倒了杯茶给萧若元,哑然失笑道。「西域诸国诸部把我传成了什么样子?」

    萧十一的性格除了自恋些外,没什么别的大的毛病,就算看戏,也不是谁的戏都能让他感兴趣。能让他抢了叶法善的差使跑来传信,可见传言传的有多不止离谱还添加了许多玄幻说法。

    「还好还好,最玄乎的也就十几个版本,离谱的

    能稍微多些,七八十个而已。」萧若元合拢折扇转了个花手,云淡风轻地笑道。「天竺那里说你是须罗王转世,其形有九头,每头有千眼,九百九十手,八足,口中吐火且以得道高僧充饥,转世到大唐皇室,为的就是残害佛门众贤,阻断佛法东传。」

    喝了口茶水,又吃了块透花糍,意味深长的笑道:「更有传言,西去取经的大唐第一高僧玄奘法师,已被你食了心肝点了长明灯,待长明灯灭,你就会归位须罗王,吞噬天竺所有的僧众。」

    「他们怎能如此污蔑滕……二十二郞?!」彭宛娘放下手里的茶盏,脸色涨得通红,气呼呼地说道。

    食人心脏,就是山里的野人都不会去做的事情,滕王又怎么可能去做?再说此时又不是十室九空千里无人烟的乱世,宣州最偏远的村子,如今也是衣食无忧,里正带领稚童背诵棠梨声律,满七岁便能入乡学,四年之后通过考核入县学。

    棠梨声律,由虞大学士和欧阳大学士带领滕王府棠梨苑的学士们编写出来的,薛尚宫更是说过,最早的版本乃是滕王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