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卖糖粥,三斤蒲桃四斤壳,吃侬肉,还侬壳,张家老伯(bai)伯(bai),问侬讨只小花狗,汪,汪,汪!」一群垂髫稚子,手里拿着竹制风车,欢快地跑着。

    两边的稻田谷穗已经沉甸甸地弯下头,稻香随风飘荡,让秋日的气息更加绵延悠长。

    穿着棉布长袍,竹冠束发的李世民,嘴角上扬到快要咧到耳根处,欣慰地笑道:「娃娃们已经能吃上糖粥,可见律师做事很用心。」

    由于某位竖子在西市挥金如土,高价购买频那摩(绿瓜)、胡萝卜和红柿子,那些波斯贾看到了巨大的商机,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设法运送蔬果到长安,然后,就被司农寺少卿刘仁景发现了,可以熬制糖浆的甜根菜。再然后,孙思邈接手甜根菜的优选培育,韦归藏研究更好的制糖之法。

    安东大都护府除了种植春麦大豆之外,甜根菜和向日葵也成为必种经济作物……安西大都护府也有种植甜根菜,只是规模不如安东,孙思邈说那里更适合棉花和向日葵。更是形成了南甘蔗北甜菜的制糖格局,让蔗糖、白砂糖、绵白糖甚至冰糖,飞入寻常百姓家,不再是大族豪强才能负担得起的金贵之物。

    好钢用在刀刃上,竖子是懂得花钱滴。

    「阿兄,临海阿姊若是听到你的话,定会拽着你的袖子,眼泪汪汪地请你让承先回来。」李元婴看戏不怕台子高,幸灾乐祸地拱火道。

    此时便看出来人设滴重要性了。就算他主动承认是他让裴承先去苏门岛滴,临海阿姊连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只会认为他是在帮二凤阿兄背锅,嘿嘿~嘿嘿嘿~

    「……」李世民抬起脚踢了李元婴小腿两下,竖子最近皮紧得很,不过他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不好再拿着荆条追着揍,那就多踢几脚解气。

    「郎君可要喝盏茶伐?」宝相花团窠棉布包髻,穿着窄袖褙子齐腰襦裙的女郎,提着茶壶端着茶碗,笑盈盈拦住李世民,吴侬软语地问道。

    「六娘?」李世民惊喜地看着眼前的临海长公主,与不远处的妇人装扮相似,不同之处在于棉布上的团窠花纹,「不晓得是何种茶哟,不是清茶阿拉不喝哒」

    李元婴抬手捂脸,不忍直视李二凤的蹩脚吴语,与民同乐不是这么个乐法。

    「今年的径山绿茶。」临海长公主直接倒了一大碗给李世民,笑道。「郎君他们解渴全都靠它,量大管饱且清香解乏,二兄当与民同乐。」

    又看向捂着脸的李元婴,嗔道:「二十二郞,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二兄要来杭州,你也不提前和我说声,下回别想再让我帮你安抚后院那群小娘子。」

    郎君说他们不可能总是护着儿子,再说,他跟着幼弟漂洋过海,在玉米大陆待三年都没事,小小苏门岛还能难住他不成?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他又不是孤身一人在那里,张署令不是没有经验的愣头青,也不会让他遇到什么特别大的危险。

    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滴。

    「阿姊,你若是不帮我,我就只能逃之夭夭,去寻一处僻静的荒山野岭,当个山大王。」李元婴接过临海长公主手里的茶壶和茶碗,倒茶分给房玄龄、岑文本、李道宗还有杜楚客……茶壶里没水了,老程只能再等会。「也许会成为另一个石卫尉哟。」

    余与众贤共送往涧中,昼夜游宴,屡迁其坐,或登高临下,或列坐水滨……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任荆州刺史时抢劫远行商客,取得巨额财物,以此发家致富,荆州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倒霉地方,自从刘皇叔借荆州之后,那里就没平静过。

    财产丰积,室宇宏丽。后房百数,皆曳纨绣,珥金翠。丝竹尽当时之选,庖膳穷水陆之珍。又屑沉水之香,如尘未,布致象床,使所爱践

    之。无迹者,即赐真珠百;若有迹者,则节其饮食,令体轻弱。故闺中相戏曰:「尔非细骨轻躯,那得百真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