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窗前徘徊的司马懿沉敛安静,月下折梨花,梨花随风逝,徒留了一缕香萦绕着他的指尖衣袖。月下的他如此清俊,衣袂飘飘,竟似世外谪仙一般。见她看他,他指了指月亮,便走了。

    天气寒冷,她披了一件雪绒长袍。放下琴,看起他备给她的书,等待着三更时分。

    月亮被乌云挡住,烛火越加暗淡。他深夜相约,所谓何事?远娡拿起一杯玫瑰参茶泯了两口,以掩饰内心的不知所措。盖碗精致,虽很艳丽但泛出的却是极柔和的光泽。拿起细看是彩绘陶,纹样繁缛,色彩绚丽,绘有飞鸟,鸟的羽毛十分漂亮,还绘着花枝,枝叶繁密,花朵绚烂艳丽到了极致。鸟在枝头上就变作了凤凰。

    就陶瓷而言,这是上品。可良禽择木而栖,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意味,分明是嘲笑她。司马懿,你欺我太甚!远娡恼得银牙咬碎。

    三更天了,她轻推开门,踏着明月来到月牙门边,她转过月牙,来到湖边。不远的枫树林下果然立着一人。头上只简单地簪了一支白玉簪,身上披了一件长袍,黑紫的袍褂更显人瘦削。风带着水的清气吹过,袍子在月下微扬,一双负在身后的手握得紧了,人更显冷清。“你来了。”深沉的音色飘过她耳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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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您有何吩

    咐?”远娡答得不卑不亢。

    “你确实很聪明,懂得察言观色。其实心机再深的人,脸上都会有破绽,只要你去观察。”

    “您对天指月亮,就是月牙门,您伸出的是两个指头,但拇指与食指贴得很紧,收起了三指,就表明是指三更天。而且您咳了三声,就是怕我误解为二更。”

    见他良久无语,远娡终是忍不住,“您有何吩咐?”她恭顺地低着头,等着他训诫。

    “你到底是,‘所思在远道’还是‘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他突然问起,情知避不过,都怪她弹琴露了心思,“您认为还有人配得上此‘有所思’吗?”

    汗涔涔而下,远娡告诫自己得稳住,不能心怯。果然他转过身来,凝视着她的眼睛。她不能怯,眼睛再瞪了瞪。

    “何谓欲盖弥彰?”他冷笑,“你的眼睛早已出卖了你。”

    “既然您这样认为,那‘有所思’又能是谁?”远娡小心翼翼地说着,囫囵抛了个媚眼,“您吗?我怕您担不起偷人的罪名。”她知道,女人最有力的武器就是懂得如何去魅惑男人,只有如此,司马的疑心才能平下。而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不过是魏王为二公子选的侍妾。

    “还不信我吗?那您可以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想诸葛亮会很乐意的。”远娡妩媚的声音如来自天外的诱惑,指头刮过他的脸,冰凉。

    “你以为我不敢。”他一把搂过她柔软的腰身,彼此的呼吸更近了。

    “您不是不敢,是根本就不愿。霸业才是您的目标,女子不过是飞上了枝头的寒鸦而已,到处都是。”远娡抓住一切机会讥讽他。

    “哦?你是吃醋还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