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将请安的地点安排在庭院之中,而自己则舒舒服服地坐在屋檐之下,冷冰冰地凝视着那群正在烈日炎炎下跪着向自己请安的女人们,许久都不发话让她们起来。

    其中有几位平素里娇生惯养的侧妃们,实在难以忍受如此毒辣的阳光暴晒,身体几乎快要支撑不住了,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晕厥过去。

    就在此时,人群之中有一道身影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这位侧妃出身侯府,其家族背景深厚且权势滔天;不仅如此,其父更是身负重任、身居军职高位,可以说是轩辕城身后最大的助力,若不是因为程思雨,太子妃之位本应该是她的。所以平日里,对于程思雨总是心怀鄙夷和轻视。

    然而如今面对程思雨如此轻贱与打压,这位心高气傲的侧妃终于忍无可忍彻底爆发了!

    她完全无视程思雨是否允许自己起身,径直冲向程思雨,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太子妃!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看看这天气,炽热无比,简直快要把人热晕过去!你却让姐妹们这样跪着,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程思雨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冷漠地回应道:“徐侧妃,本宫乃正妃,而你们之中地位最高的也仅仅是侧妃罢了。若是寻常百姓家,你们便只是小妾而已。所以,本宫要你们下跪,你们就必须下跪!是谁准许你站起来的?来人啊!立刻将她给本宫按回去!”

    “大胆!”一旁的宫女和太监刚刚准备上前执行命令,却被徐侧妃厉声喝止。

    “太子妃?哼!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只不过是敌国一名囚犯之女罢了,归根结底,你甚至连个流民都不如。竟然还有脸在此叫嚣,您到底是怎样的人在座的姐妹们谁不清楚,还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摆架子!且先不论妾身了,即便是这里在场诸位姐妹当中最差的一位,其家族也至少是三品官员之家。倘若我们之中任何一人在此跪的导致身体出现任何差错,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程思雨藏于袖下的双手缓缓握紧,眼眸深处闪烁着一丝怒意,她最为厌恶他人提及自己乃罪犯之女一事,如果不是因为程鸢,那么她本应是堂堂正正的一品丞相府嫡长女。

    徐如心眼见程思雨面色骤变,心中了然自己所言恰好击中了对方的要害之处,于是忍不住得意地笑出声来。

    “哟,哟,哟,太子妃这是恼羞成怒了,难不成是臣妾说错了?你不是罪犯的女儿?啊!臣妾想起来了,你确实不是罪犯的女儿,你爹连个罪犯都不如。顶着别人的身份冒名顶替十多年,最后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一国丞相。臣妾还听说,被人戳穿是个冒牌货之时,那场面真是狼狈不堪、颜面尽失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如心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然而笑着笑着,她突然有些岔气,不得不停下笑声,深吸了一口气后,又狠狠地白了一眼程思雨,并在口中喃喃自语道:“真是不要脸。”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程思雨的耳中。程思雨气得浑身发抖,她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双眼喷火地盯着徐如心,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颤抖:“你大胆!你竟敢冒犯本宫!”

    程思雨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如果说徐如心只是单纯攻击她本人,她或许还不至于如此动怒。但现在徐如心竟然敢对她敬爱的父亲出言不逊,这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底线。父亲可是她这辈子对她最好的人。如今却遭到这样的侮辱和诋毁,怎能不让她义愤填膺呢?

    “臣妾今日就冒犯您了,又能如何?有能耐太子妃就治臣妾的罪啊,臣妾的父亲可是手握重兵的宁远侯,太子妃大可一试,在惩治了臣妾之后,看看臣妾的父亲是否会冲到这儿来,找太子妃讨要说法?”

    程思雨丝毫不惧,当即下令道:“来人!徐如心竟敢以下犯上、目无尊长,实在罪无可赦,重责二十大板,以作惩戒。”

    “程思雨!你敢!”

    徐如心怒声呵斥,却被一旁的宫女们拖到了旁边。眼看着那群逐渐向自己逼近的宫女和太监们,她不禁心生恐惧,冷声道:

    “你们谁敢动我?”

    然而,程思雨毫无畏惧之意,心中暗自思忖:“这徐如心的父亲不过是有些兵权罢了,有何了不起?难道别人就没有吗?虽说我爹爹留给我的兵力不多,但却留给我不少潜藏在承安国内的势力,这可是在轩辕城攻打承安国时能起到关键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