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

    大庸太子在不夜宫留宿的消息不胫而走。

    苏陌一清早便跪在廊下,凌舟为他撑着伞,遮挡飘过来的雨水。

    饶是如此,苏陌半个身子都湿了。

    乐坊伶人私自留宿客人是行业大忌,上一个胆敢这么做的人,被扔进了戍边军营,成了任人作贱的营妓。

    “公子,秦老提醒过,你不能沾冷水的啊……”凌舟心疼不已。

    苏陌垂着眸子不吱声。

    他在赌。

    春三娘气得心口疼,她费劲心思培养出的帝城第一伶人,眼看就要行弁钗礼了,竟然做出此等不知自爱之事。

    这让不夜宫信誉何在,以后还怎么经营得下去?

    苏陌床上那位,可是当朝太子啊。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她骂骂咧咧越过苏陌,直往他屋子里去。

    太子刚刚醒,昏昏沉沉地坐在床边,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衣着散乱,面有红晕,床上也是一片狼藉,很是让人想入非非。

    “太子殿下,你可要救救我们清川啊。”春三娘说着,便跪了下去,“你若是不救他,他就毁了啊……”

    李长薄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屋里屋外吵得很,却唯独没有看见季清川。

    他问道:“清川人呢?”

    “在、在廊下……跪着呢。”

    “什么!”李长薄蹬上靴子,也顾不得穿衣,便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