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土匪窝里,什么东西最重要又最有价值?

    粮库、桩库、质库。

    没有粮,就没有任何根本,连聚集都会不可能。没有钱,就不要替还会有什么未来,人心也会彻底散掉。而手里要是没有一点人质和特别的东西,那还能叫做是土匪么?

    在陈观水的眼睛里,西屏山下的这个修士营地,并不见得就比土匪窝高明到多少。自然,粮、桩、质三库注定是有的。粮库倒是没有什么,随手就可以送给眼前的王承良,做一份人情。但是桩库和质库却是陈观水必得之物。

    因为那个无言宗的弟子,在被抓进虚空世界以后,已经被斩下头颅,变成了一团绿色的光球。现在他所知道的关于西屏山营地的一切信息,已经不再是秘密。而据他这些天的观察,营地里面确实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潜流在流淌。

    首先,从西屏山上废土里被解救出来的那些出身上门的修真弟子,和那些身世煊赫的宗门嫡子,加上一些特别美丽的凡人女子,全部都是昙花一现,立刻就消失不见了。现在被关押在营地囚笼里面的修士囚徒,还有那些被肆意凌辱的女子,全部都是挑拣剩下的。

    其次,他所鉴定过的很多上品的法器,还有一些高阶的灵丹,也全部都莫名其妙消失不见。而且从西屏山上源源不断被挖出来的灵石,里面也有大约三成的数字被以“营地公用”的名义藏了起来。此前的两次混战,也都是因为有筑基修士不满那个领头女修的如此做法,才公然反叛。

    唯一一个他能确定下来的,营地里面每天所消耗的那些粮食,是从逍遥城那里流过来的。但是具体的源头、渠道、经手人,他依然还在刺探之中。

    不过他倒是对营地里面发放粮食的机制、粮食流转之中可以引发的种种恶毒、凌驾在粮价之上的扒皮一样的盘剥,对这些东西很有研究。还有那些饥饿到了极点的普通凡人,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究竟是能做出如何的意志!

    在他的记忆里,有的是母亲为了孩子的一顿饭就随意出卖自己的肉体,也有的是母亲为了自己的一口食物就把女儿随便抛弃;有的是在荒野中寻觅任何一种可以充饥的食物,哪怕是腐烂的骨头和野兽的粪便,但也有的就利用一切的手段去抢夺弱者的食物,把自己的存活凌驾在别人的死亡之上;有的是维持自己最后的那一点可怜的尊严,依然拼尽全力护着那些和他有着血脉羁绊的家人,或者是肉体和生命来和他缔结契约的女人,也有的干脆就泯灭掉了所有,直接成为食人的猛兽。

    陈观水都无法相信,这个无言宗的弟子,作为营地里面很有实权的一个人物,而且还是一名筑基修士,身上的储物袋里私藏的粮食也足足有数万斤之多,更不要说那些辟谷丹了,但就是他,却也同样能做出那么多可以撼动人心的恶。

    用很少的一点粮食,就引诱女人堕落。而且是用一种别样的冰冷心态,站在高高的墙上,看着下面的那个女人随着他手里的钓钩和钓钩上的鱼饵,在明知道被引诱的前提下,依然要压抑着眼睛里的愤怒,心甘情愿的去做他钩子上的鱼,被他从容的解剖开来,失去所有的尊严。为了只是他的一个承诺,会为她保护住她的孩子。

    更多的,是站在一种所谓的“记录者”的位置上,只是用笔去记录眼前的残酷,却连最微小一点的怜悯都会吝啬。反而是让很多已经彻底堕落的炼气修士,因为他的旁观和束手,变得更加的残暴和疯狂,把那一个场地彻底变成了屠场。

    所以陈观水现在根本就不后悔杀掉这个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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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承良在大笑,大笑中让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那三个筑基修士统统都跪在了他的面前,一如驯良的家犬。

    王承良轻轻伸出右手,很是“温柔”的就在第一个筑基修士的脸上轻轻的抽了起来:“观水兄,你可能也猜到了,这个营地里面的粮食就是通过这个伏波剑宗的贱人从逍遥城里搞来的。伏波剑宗东海上面做的好买卖,每年都要从我明法宗麾下几个产粮大国运送到东海各宗来出售。这个贱人和他的几个师兄师姐就占了这个便宜,手里有着大笔大笔的粮食,然后就想着乘这场危难大捞一笔。”

    “不过逍遥城里的几个贱人,因为囤积居奇已经被执法师兄处死,就漏了这一个家伙。然后他就被我抓到,带着我来了这里。不过也亏了借的他的身份,我才能在这里站下了脚。”

    王承良接着就在第二个国字脸、很有点正气模样的筑基修士的脸上,继续抽着:“这个贱人,出身也很不简单,竟然是海商会里一个分会主事,还是那个女修的姘头之一。不过他家大业大,以前就养了几十号的女人在后院里,根本看不上那个烂货。也就是这一次大战,才让这两个人聚到了这里。而这个营地背后,真追上去,估计就是海商会里的某一个家伙。”

    不过王承良大大的摇起了头,很是惋惜说道:“可惜啊可惜,海商会的那个家伙看走了眼,以为逍遥城里的那座琅邪山的云城坠落在这里。就想着借这些小混混的手把它给挖出来,还能事后把这些小家伙都舍弃掉。就难道没想到,王家虽然没有陈太忠那样的变态,但是王家的元神祖师王正北就在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