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得那么紧,衣裳都被指尖扣破了。

    可她固执地抓着,全然不顾礼数。

    只因元贞帝的昏庸,她看得清清楚楚,祖父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

    她怕松开了,就再也抓不住祖父,抓不住这棵她可以依靠的大树。

    “好孩子,别哭,祖父老矣,死不足惜,此一去若不能为你父兄正名,避免他们背上害死数万将士的大罪,白家所有人将抬不起头。”

    老人双目苍凉,长叹不绝。

    他也知晓,这一去大抵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他非去不可。

    默了半响,他再度开口。

    “明微,祖父两腿一蹬撒手人寰,谁还去管世人如何评说,可你们还年轻,在大好年华里就该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地地活着。”

    白明微觉得,她这像小孩子撒娇哭闹的行为,是对祖父的亵渎。

    白家男人没了。

    天还没有塌。

    因为白家的女人,就算没了可依靠的男人,也能抬头挺胸在乱世中顽强地活下去。

    而她,更要活得比任何人都顽强。

    因为她是东陵辅政大臣白惟墉的嫡长孙女。

    因为她的祖父,是个能以一己之力,让东陵这个积贫积弱的小国,在强敌环伺中安然度过了数十年的人物。

    因为她的父叔兄长,都是能在国家需要时弃笔从戎,远赴血雨腥风的边疆战场,为家国而战的英雄。

    东陵丞相白惟墉的骨血,绝不会是个软弱的人。

    她是忠烈之后,她该有白家的风骨。

    白明微膝行后退几步,认真地给祖父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