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晏杪睡下后,冬至和芒种去到林氏院子给她回话。

    “阿杪睡下了?”

    林氏在铜盆中净完手,拿过白露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抬头去看恭敬垂首的冬至芒种。

    冬至轻声道:“睡下了,姑娘今日累了一日,回去倒头就睡了。”

    芒种接道:“姑娘可是累的不轻,连脸都未擦,外裳都未脱就趴在床上睡着了呢。”

    林氏听芒种语气话里有话,道:“就属你喜欢耍机灵,也别卖关子了,让你们来报我,就是想要知道阿杪今日之事,她这般累,不只是同阿允淮卓去了一趟海晏河清还这般累的吧?想是在定国公府让她费了不少精神。”

    芒种屈了屈膝,“夫人猜得不错,今日姑娘在定国公府受了好大的一顿气。”

    “受气?”林氏接过白露递来的茶,还未喝就放下,“她倒是越发能隐忍了,回来时开开心心的,把我都要骗过去了。”

    冬至道:“夫人,您知道的,姑娘的性子,实在不是个爱计较的,有什么事,尤其是定国公府的事从来不放在心上,估计姑娘睡一觉就全然忘了。”

    “姑娘忘了,我们可没忘。”芒种嘟囔了一句,想着今日定国公府这一大家子对姑娘的态度,还是气不打一出来。

    林氏:“说吧,今日在定国公府发生了何事。”

    二人一五一十将今日之事说与林氏听,芒种说的都是楚氏他们如何偏心,还有那群亲戚妯娌如何刻薄晏杪,给晏杪气受。

    冬至则是将高老夫人和定国公对晏杪定好的亲事有异议,告知了林氏。

    林氏听完,脸色也一点点沉肃起来。

    垂立一侧的江嬷嬷低声道:“夫人,我看定国公夫妇还有楚家,还是在打那个主意。”

    “痴人说梦!”林氏愤声道:“莫说阿杪这门亲事是在皇上跟前过了眼的,就是没过眼,阿杪的亲事也是我和将军做主。”

    江嬷嬷道:“他们到底是姑娘的亲生父母,想要插手姑娘的亲事也无可厚非,如今他们既然当着姑娘的面说出来,看来是没有顾及皇上的颜面了。”

    林氏道:“他们不过是同阿杪占了一层血缘,什么时候有个亲生父母的样?当年若不是我们恰巧养着了阿杪,阿杪怕是几次都得死在他们这对亲生父母手上!”

    江嬷嬷上前给林氏拍了拍背,帮她顺着气:“夫人勿要动怒,您也是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眼下还是同将军商量商量,提早做出应对才好,翌王一家如今已经入了京了。”

    林氏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就是阿铄那孩子还小,不然哪里还给他们痴人说梦的机会,他们刻薄了我的阿杪十几年,现在倒想摆弄起阿杪的亲事了,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