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是个人领域界限的守门员,至少梁司月这样认为。她和池乔关系好到不分你我,也仅仅只会聚在一起看八卦的时候交换手机。

    此刻此刻,只要她一低头,就能看见柳逾白微信里浮在第一页的聊天列表,他置顶的会是谁,和谁刚刚聊过天。

    他真是轻易能让她得意忘形。

    小时候跟外婆生活在一起,有时一起去逛商场,外婆想带她去童装区看一看,她总是特别严肃地给予回应:不逛,我不喜欢那些样式,还不如穿校服方便还耐脏。

    她不是不喜欢呀,只是知道负担不起,又怕表露出喜欢让外婆为难,所以不如早一步主动断绝掉希望,至少,显得她是有选择权的。

    当下,梁司月也就笑笑,并不“恃宠而骄”——没有别的样本做参考,她也不知道其他的老板和签约艺人会不会这样。而即便他们两人要特殊一些,也可能只是因为认识多年,他对她,似乎有一种训导小孩子不要走上歪路的责任心。

    她不能、也不想给自己机会,误会他有别的什么意思。

    “我不发,”她说,“莫莉姐知道了要不高兴的。”

    “她不敢不高兴。”

    “真的,”梁司月一本正经和他辩论,“你是莫莉姐的老板,你的吩咐是天经地义的。但是我……莫莉姐一定会想,什么猫三狗四的也敢吩咐她。”

    柳逾白笑说:“那你别告诉她是你发的。”

    “那更不可以了,莫莉姐对我这么照顾。”

    “我对你不照顾吗?”

    梁司月微微顿一下,垂眸去看他,他眼里流动的笑意,让她又微微失神了一下,她凭本能地说:“照顾。但是柳先生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说实话你会生气么?”

    “你先说。”他一副“看你表现”的神情,做商人的,怎么可能把话说死,不给自己留点出尔反尔的余地。

    “我和你最开始是仇人,所以……如果我不照你说的做,最糟糕的情况,也不会比那时候更糟糕了。”

    柳逾白似笑非笑的,“得罪我不要紧,是这个意思?”

    梁司月不说话,只是缓缓地眨一眨眼,仿佛在说,只是你的归纳,我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