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小山羊帮他解围似的打了个哈哈,“梦妹子,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依旧个魂啊,女人30丑巴巴,哪象你们现在都是风头正劲的鲜花,信姐一句,没有什么不可能,从牛粪到鲜花的质变最重要的条件不过是时间而已。”张梦曾经是特警一班温柔派的掌门人,声音纤细柔美,见谁都很友好地微微一笑,谁要是开上个玩笑什么的,脸红得象栖霞山的红枫一般,此刻的她声音高了八度,眼神也锐利了许多,有句话不是说嘛:“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十年之后的我们被抛向了何方,涂上了多少的保护色调,套上了多少钢铁一般的壁垒,当年纯色的我们还找得回来么?

    “鲜花是用来做什么的,答插牛粪的。”猴子笑着打诨,指着刘星道:“牛粪和你们家还是有千丝万屡的联系的。”

    刘星正小碎步往大厅里溜,猴子这么一说,就象被点穴了似的不动了。

    “刘星,你好象不太愿意看见我啊。”被点名的刘星无奈地看了身后被掩护的戴苏一眼,微笑着上前,依旧是那句千年不换的台词:“嫂子好。”

    张梦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幽幽叹了一口气:“十年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人唱那首经典的昨日重现。”

    “我唱!”戴苏经过张梦身边的时候,腰杆挺得笔直:“小梦,在我心目中你还和当年一般无二。”他对她始终是有爱情的,两个人从相识到相恋从牵手到步入结婚的殿堂再到拥有爱情的结晶,如同从一只丑陋的茧守侯到成为美丽的蝴蝶,那其间需要多少山水?这山山水水的风景,这一步一搀的过程怎能瞬间秒杀,如何抹杀?一向古板的蓝盾饭店今天放的是一首老歌,很贴合场景的老歌,张真的《红红好姑娘》:小时候的梦想,从来就不曾遗忘,找个世上最美的新娘啊,陪你到地久天长,爱你到地老天荒,用我温柔的心陪你一起飞翔。

    戴苏的眼眶有些红,但是眼神坚毅无比,爱情就是爱情,被抛弃过也好,被流放过也罢,只要心在梦就还在。他的“梦”就在眼前。

    多年的锤炼锻打,已经升就办公室副主任的张梦人情世故处理起来已是高手中的高手,不过此刻面对有些孩子气的戴苏,她还是一下子被闪电击一般,身躯还有微微的颤抖。她看到了一个一直伟岸的男子:她对,他跟随,她错,他原谅。他对她的爱情永远是一个不断增大的发光体,那是永恒的星云吧,在她的天空,一直照耀着她,到老,到死,到永远。

    远在台湾的张真在替戴苏表达着:“我想打开心房,任你在心中回荡,拥有每个想你的夜晚...意乱情迷的我为你痴狂。”何止是痴狂。

    大厅里早已坐满了同学,管理系是个小系,特警班更是一共就两个班,一百来号人。虽然不再象以前年轻时候那般蹦啊跳啊,情绪激动万分,但是看到熟悉的朋友,还是忍不住热情地拥抱握手。与刘星不同,猴子抱的都是女生,握手的都是男生。那是他的一个心愿:要抱遍本系的所有女生,十四年前的愿望,十四年后梦想成真。猴子激动得满眼冒光,许诺要在家乡扬州请客,要有结婚那天的排场。

    小山羊笑得跟白痴一般,当然他本来也和白痴差不了多少。他一个人在大厅的角落里狂笑,然后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刘星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安慰几句,老孟微笑道:“别理他,那是看到翟文郁激动的,一会就好了。”

    老孟象个坚强的战士,刘星忍不住问了他一句:“当年特警班那么多美女,就没一个让你激动的?”

    “有,不,应该说曾经有,后来时过境迁了,某老了,也就不再激动了。”

    山羊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过来,擦着眼泪道:“是的,不再激动了,疲软了。”

    “去你丫的。”老孟笑着追打他,还大声叫道:“文郁,抱着孩子出来看月光宝盒吧,这里有山羊版的至尊宝哦,只此一家,别无分号。”那边正和同学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文郁被老孟搞了个大红脸,大伙顿时一阵哄笑。

    这个时候系部的团委书记沈为东来了,绰号“大流氓”的家伙正从楼下下来,笑嘻嘻地说道:“十年了,山羊和老孟还是没有长大。”

    山羊正色地答道:“谁没长大?又不是没在一起洗过澡。”

    老孟自然会意:“要不再比比,长大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