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牧笑着说:“吾儿在信里中,贺贤侄曾在西北立下过赫赫战功,如今辞官还乡,不知做些什么营生?”

    那位太常寺少卿只说了贺英朗曾在西北打过仗,倒是不曾提及他曾官至副将,所以高牧以为贺英朗只是个小官而已。

    再加上这年头重文轻武,所以高牧并没有太在意贺英朗过去的官阶。

    贺英朗道:“蒙圣上恩典,带回一些赏银,如今就在故里盖屋置地,打算务农为生。”

    高牧可不傻,他当然知道贺英朗说的务农就是做地主。

    高家自己也是大地主,在庆康城外有着良田千顷,所以他倒是点了点头,道:“务农才是根本,不过,也不必一味住在乡下。如今城里有不少好宅子,要是贤侄需要,我家小四小五倒是可以代为介绍一二。”

    坐在厅内的三位少爷,其中两位都是老熟人,分别是五少爷和六少爷,至于另外那位身量消瘦、肤色微黑的,想必就是高家四少爷了。

    高家如今有两位老爷,大老爷高牧拥有四子三女,其中三子是嫡出,另外一子三女都是庶出。

    这三位嫡子分别是在京城做官儿的大少爷,五少爷高义州和纨绔子弟六少爷。

    贺英朗道:“多谢高老爷,不过晚辈刚刚回乡,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若是今后要来城里置办宅子,自然是要劳烦两位少爷的。”

    季巧巧坐在一旁认真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对贺英朗有了新的认识。

    在季巧巧的印象中,贺英朗是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男人,平时跟季巧巧说话也多是温柔言语,所以季巧巧对他曾经做过官这件事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现在,看他态度坦然的跟高牧聊着废话,她心里忽然想到:果然是做过官的人,这种客套话居然一套一套的。

    高牧跟贺英朗闲聊了一会儿,便拿着刚才那封门房送来的信笺,道:“吾儿在信中说的事情,老夫已经知晓了。没想到这么凑巧,老夫人房里的大丫鬟,居然是贤侄未婚妻子的亲姐姐。既是连大人开的口,我会立刻禀报老夫人,让她那边做做准备,不日就可以让人回家了。不过,你们若是着急,我也可以劝劝老夫人,看看她今天愿不愿意放人回家去。”

    贺英朗立刻站了起来,拱手致谢后,道:“多谢高老爷,多谢老夫人。也不用这么着急,家姐在高家多年,就算要回家,也不可能今日就回去的。”

    这个时候,季巧巧之前在灯会上见过的六少爷高义廷嬉皮笑脸的说道:“爹,连大人是谁啊?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那季香香可是老祖宗最喜欢的大丫鬟,一天都离不开的!您现在要让季香香离开咱们家?那老祖宗怎么受得了?”

    高牧脸一板,喝道:“休得胡说!连大人你都不知道吗?他可是前锋营统领!”

    听到这里,高义州更是面色大变,整个人都把头低了下去。

    他是真的没想到,贺英朗的义父居然会是这么大的一个官儿!

    他觉得贺英朗约莫是脑子不好,都有这么好的靠山了,居然跑到乡下来做什么地主,还带着自己的未婚妻在城里做小买卖,简直是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