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晶凤大约也觉得八年确实挺多的,她揉了揉眼睛,说:“八年……我知道八年啊……可小堂哥,咱们是亲戚啊!我又不是外人,我可是你亲堂妹呢!父债子偿……但我又不是儿子!你有什么债,可以去问我大哥要啊!本来也是他对不起你,又不是我!”

    季巧巧拍拍手,道:“贺晶凤,你真不愧是贺常发的女儿,这说起话来,比他还无耻呢!你不是儿子又怎么样?你不是儿子朗哥就要对你好?凭什么呀?就凭你小时候给他吃过糖?我家朗哥宅心仁厚,之前那么多年的租子都不问你们要了,就收这么一年的,怎么着?你还嫌多啊?这么多年的白种田得的钱,你能买多少糖?要我给你算一算吗?信不信我立刻去找你们贺家的族长,让你们家把这些年来欠的租子全都付清?”

    “你!你!”贺晶凤眼睛一红,“你果然不是好人!你自己嫁的好,就不管别人死活了!我可是连五两银子的嫁妆都凑不出来的!”

    季巧巧点头道:“没错啊,别人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就算不嫁给朗哥,我自己也拿得出银子来。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自己没本事吗?你要怪,就去怪你爹做的恶事太多了!”

    说完,季巧巧挽住贺英朗,轻声道:“朗哥,我说好了,咱们走吧。”

    “好。”贺英朗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他真的很喜欢这样伶牙俐齿,为了他跟人争论的季巧巧。

    “呜哇!”贺晶凤站在那里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委屈的说道:“我又没做错什么!我又没对不起他!他是我亲堂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呀!”

    季巧巧听着后面的动静,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然后小声说:“朗哥,贺常发一家还真是不得了,这小姑娘该不会认为你得给她添置嫁妆吧?真是厚颜无耻!”

    贺英朗无所谓的说道:“不用管他们的,我早就跟族里说过了,等油菜一收,自会有人去帮我收租子。收来的钱我自己也不要,全都拿去修缮祠堂。”

    季巧巧捂着嘴巴轻笑,“还是朗哥聪明。”

    两个人耽误了一点时间才走到庄园门口,厚重的朱漆大门是关上的,贺英朗走上去叫了门。

    很快,一个年轻人就跑来开了门,“老爷回来了。”

    季巧巧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都叫你老爷吗?你才二十一岁,就做老爷了。哈哈哈哈……”

    贺英朗有些莫名,“不叫老爷叫什么?我上头无父无母,自己才是一家之主,自然是老爷。”

    季巧巧点点头,“恩恩,没错没错。我就是觉得做老爷都是年纪大的人,你这样的太年轻了。”

    那开门的年轻人看了看季巧巧,笑着说:“这位就是咱们的准夫人了吧?小的叫桑枝,给您请安了。”

    这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浅褐色的短打,腰间扎着黑色的腰带,戴着一块木制的小腰牌,上面刻着一个贺字。

    季巧巧笑着说:“你好,你就是门房吗?”

    “是的,小的因为略识几个字,所以才能做门房。”桑枝也跟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