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信王来信州的这些人在这十二年中大多数都或病或意外的故去了,留下的已经没有几人了。

    文先生之所以能够留下来就是多亏了他的老实木讷,他也自觉,从不主动往信王旁边靠,无事就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或者去王府的问心湖钓鱼。

    穿插一段过往,再接着往下说。

    程雅提着文先生的衣服问他可有针线,他还真有。

    文先生院子里没有丫鬟,只有一个小厮,白日里帮他收拾收拾跑跑腿,夜里回王府后街自家住。

    很多缝缝补补的活文先生也不好意思老往绣房跑,便自己备了些针线,衣服坏了就自己随便补一补,反正自己不嫌弃自己。

    程雅端着针线笸箩提着衣服坐到灯光下,按照自己的身形将衣服重新裁剪,缝合。

    等到天亮的时候总算完成了,她瞪着一双熬红的兔子眼欣赏着自己的大作,一如既往的烂。

    程雅无论什么兵器在手里都能耍的虎虎生风,唯独针不行,也不是不行,当暗器伤人还是可以的,若是缝衣服,那就为难了。

    在旁边凳子上看了一夜书的文先生凑到跟前儿,看着那大小不一,曲里拐弯的针角笑出了声,程雅抬脚提在他腿上,疼的文先生立即蹲下揉腿,嘴里憋着笑说道:“怎么会有姑娘的女红这么差?”

    看程雅又瞪眼攥拳的,吓得文先生赶紧跑出了屋子。正好文先生的小厮无为小跑进院子,与文先生撞在了一起。

    程雅听到声音走出正好看到摔倒在一处的两人,倚着门框说:“你俩这是闹哪出啊?”

    小厮一看到程雅就瞪大了双眼,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进府伺候已经六年了,什么不知道啊,只是文先生之前从来没有带姑娘回来过,这还是第一次。

    文先生看到无为惊奇的脸有些尴尬,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无为,这是芽芽姑娘,芽芽姑娘,这是我的小厮无为。”

    无为倒是个懂礼的,听文先生的话对着程雅抱拳行礼,程雅想着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敛衽一礼掐着嗓子道:“奴家芽芽,见过无为小哥,以后还请无为小哥多多照应。”

    文先生刚领教了程雅的粗鲁,这会儿听到她故意掐出的小奶音,只觉头皮发麻,刘先生这是打哪儿找了这么一活宝啊!

    无为口中说着不敢,简单收拾了院子就去大厨房提早饭了。

    程雅转身进屋将改好的衣服收好对文先生说道:“以后我住哪里?”

    文先生环视一圈,他的院子很小,三间正屋,东西各一间厢房,东厢房被他用作了仓库,里面放了些他这些年的收藏。

    西厢房只堆了些杂物,倒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收拾出来即可,只是没有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