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昉看程雅醒来,口中说着“无妨”,忙把水囊递给他道:“你觉得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程雅喝了口水,一手扶树站起来道:“我好多了,多谢公子,我们上路吧。”

    说着便去牵马,薛昉跟在后边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程雅牵马的手未停,说道:“属下刘程。”

    薛昉也是个少年,虽然早上有些生气程雅来的太迟,可看她受了伤,跟着颠簸了一上午,脸上也没有丝毫不耐,心里多少是有些佩服的。

    薛昉照顾程雅的身体,下午他控制着马速,跑了才不过上午的一半,近戌时他们就停在了一处驿馆前。

    薛江几人算计着跑的路程耷拉了脸,凑到薛海跟前嘀咕,“这样下去,我们得什么时候才能到边城,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海哥,你去劝劝公子,要不我们先走一步,让那个刘程慢慢跟着就是了?”

    薛海望着西斜的太阳,心中也很着急,就这天气,再跑两个时辰都是少的。将军的情况很是危急,他们宁愿换马不换人,日夜不歇,只想赶紧到边城,可眼下第一天就这样,若是明日还是如此,哪怕得罪公子也得说话了。

    驿馆里已经没有了房间,只有一间大通铺还有空位。

    管事带着他们推开大通铺的房门,薛昉还未靠近便呕了一声跑到院子里,程雅和家将也随后跟了出来。

    出门在外虽说不计较,可是谁也受不了那酸臭刺鼻的气味。

    几人商量了一下,反正天也不冷了,不如跟管事要了被褥铺在大堂角落里讲究一夜,总比露宿强些。

    管事给他们拿来了被褥,端来了饭菜。

    程雅一天没怎么吃饭,她又要养伤,吃的格外多,连薛海那个大块头都不及他,无底洞似的食量震惊了所有人。

    薛江觉得自己实在忍不了了,他拿筷子敲了敲桌面漫不经心的笑道:“还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啊!真是难得的人才啊!”

    其他几个家将都哄笑起来,却在看到薛昉紧皱的眉头时停了下来,脸上每个褶子里都写满了“不服”。

    程雅知道,这些老兵油子,嘴欠话多,其实无非就俩字,“不服”,既然这样,那便让他们服气!

    院子里,有个回京述职的官员带了几个孩子,孩子们正在放风筝。

    遨游天空的金鱼风筝挂在了院子角落高高的白杨树顶上。孩子哇哇大哭,家人哄着孩子,吩咐下人找梯子爬树拿风筝。

    白杨树本就高耸,风筝又挂在最顶端,随着树顶纤细的树枝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