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允之是个正人君子,一听程雅这话,竟是真的怒了,平日的修养让他能在愤怒时做出的最过分的,也就是把盘子往桌上重重一放,黑着着不再说话。

    程雅赶紧给时允之倒了杯茶放到手边赔罪,“好了,时公子莫要生气了,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想知道我对达那做了什么,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我没给他下药,我怎么可能有那种药。”

    “怎么会,若不是用药他怎么会?”时允之往下却是说不出口了。

    程雅正襟危坐道:“达那的身体本就一身的旧伤,他不好好在家修养,还张罗什么宴会。我只是在宴席中他与我碰杯喝酒的时候动了一点手脚,改变了他一点筋脉运行的方向,后果便是,他会在夜里放大自己的欲望。若是他酷爱习武,便会练一夜的功夫,直到牵动旧伤,走火入魔,若是他喜欢写字,便会一夜不停歇的练字。”

    说到这里,程雅若有所指的道:“若是他喜欢养鸟,便会逗一夜的鸟,可我也没想到,达那竟是志在此处。”

    程雅一手托腮,盯着时公子道:“若是易地而处,不知时公子会做什么呢?”

    时允之正听的认真,猛然听程雅这么问他,懊恼道:“程公子会对我用这一招吗?”

    程雅看着他的模样一笑,“谁知道呢?”

    时允之终究年龄小,蹭的一下站起来,厉声道:“程公子,你究竟是什么人,如果你敢做出伤害我牧时家的事,哪怕你功夫再高,我牧时家族也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程雅看着此时的他如同一个负气的孩子,对他摆摆手道:“时公子,坐下说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这一招太损阴德,我轻易是不会用的,你大可放心,只要你牧时家族不过河拆桥,我是绝不会做出伤害朋友的事。”

    时允之倒是不再生气,只是脸色不太好看,程雅拿起点心塞到他手里一块儿,如同哄孩子一般说道:“乖,不生气了,吃点甜的,甜甜嘴!”

    时允之看着程雅的无赖模样,也知她是故意逗自己,生气也是惘然,便不再搭理程雅,自己进了内室睡下。

    程雅在时允之的榻上窝了一夜,一直睡到巳时过半,日上中天才沉沉醒来。

    她从榻上爬起来,简单梳洗过后,听着院子里的声音,走出门外,只见时逸之依然穿的像只花孔雀,正和时允之下棋。

    时逸之看着睡眼惺忪的程雅道:“程公子真是好睡,一觉睡过大半天,你要再不起,我们就得给你找大夫了。”

    “合着在你们家连个懒觉都不能睡,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程雅打着哈欠坐到石凳上。

    时逸之美人扇子一挥,“这就是世家大族的规矩!”说着,扇子压着嘴轻声道:“所以我之前最喜欢到处游学,想睡到几时就睡到几时。”

    时允之咳嗽一声,“二哥,还是先让程公子用早餐吧,一会儿还得更衣上妆呢!”

    用过饭后,程雅拿着时逸之送来的衣裳钗环进屋,半个时辰后,房门打开,还在对弈的兄弟家一抬头,之见屋里走出个清雅的美人,莲步潺潺,纤腰一束,走到时允之时逸之跟前轻施一礼,“给两位公子请安!”

    声音如同泉水叮咚,礼是北齐的宫廷礼仪,真正是端庄大方,温婉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