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就黑了,累了一天的战士们沉沉睡去。

    林雨在房间里给自己熬药,红召在一边打下手,需要忙碌的事情不多,在“呼噜呼噜”的药罐边上,林雨教了她狙击弩的构造,每一个零件是怎么样的,如何拆解,怎么组装,如何在野外制造简易的弩箭,出门在外,身上必须要带的东西是什么。

    大约二更天的时候,成玄英带着陈人剑来了,坐在小凳子上,成玄英的眼睛很亮,成玄英眼睛很亮,很有神,尤其是双臂和耳垂,非常长,长相就长出了一个圣人模样。

    陈人剑的身上其实也没有那种猥琐的气质,只要不开口说话,也是个大好男儿,只是现在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非常滑稽。

    从那晚对付弥勒教的样子来看,陈人剑是个高手,而且是一个等同于任云汐实力的高手,林雨的麾下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被围殴之下,没有还手,说明他的胸有沟壑,非常拎得清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

    林雨看着他也是特别无奈,一脸惆怅,道:“林兰是弥勒教出来的女子,人家之前是个天王呢,普通男人看上一眼都要被挖眼珠子,你连她也敢调戏,真服了你了。”

    陈人剑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就应该喝最烈的酒,泡最野的妞!”

    成玄英失笑道:“你这话,我爱听,人生天地间,就当如此,不过,贱人,你说话怎么漏风呢?还大舌头。”

    陈人剑搬着小凳子靠前,到了火堆边上,张开嘴道:“看看,把老子门牙都打掉了,爵爷,你的那些兵可真野,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咱留,刚带过来的时候,我见他们来着,都是一群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人,这才几天呀,怎么就嗷嗷叫了?”

    林雨只是笑了笑没吱声,成玄英嚷嚷道:“你要是有爵爷这大气魄,也能训练出来他们,你知道他们来的时候,爵爷说什么吗?爵爷说,都给老子挺直腰杆儿做人,老子不要奴隶,老子要的是敢教日月换新天的爷们!这话说的,谁听了不提气?”

    陈人剑对着林雨竖起了大拇指,道:“怪不得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陈人剑满嘴漏风的话,让林雨以为他在夸自己,结果他说:“怪不得,江湖中人要诬陷咱们两个强抢民女呢,我这样的人,我这么帅,貌似潘安,普通的民女能入我的眼吗?红召、林兰这样的姑娘,才是我的菜。”

    成玄英失笑道:“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再不好好说话,姑娘揍你。不过话说,你怎么会来这儿?”

    陈人剑难得正经,道:“其实,从在陇西郡,爵爷独面崔家和卢家的时候,我就在人群中,江湖中人利用爵爷臭我的名声,我得看看这爵爷是什么样的人,我跟了一路,发现,爵爷真是人中翘楚,顶天立地光明磊落,虽然有时候会用那么一点点卑鄙无耻的手段,可是我喜欢。”

    林雨闻言,也对他竖起了大拇指,道:“竟然跟了我一路,我都没有发现,本事不赖。”

    成玄英当即揭短,道:“你自然发现不了,混成流民远远吊着,肯定发现不了。”

    林雨道:“但是我知道,你们在途中干掉了不少杀手,渭水河上,我没有算到弥勒教会来那么多人,可是吐蕃人、吐谷浑、卢家都有高手跟着,在渭水河上,却只有崔家的人来了,我还在想,该不会是任云汐干掉的吧?”

    陈人剑眉头皱起,道:“我们是干掉了不少,但是,任云汐确实也干掉不少,任云汐,在江湖上是一个谈之色变的女魔头,为什么会帮你?在六狼山,你是不是把她睡了?”

    林雨眼睛一瞪,道:“你特么再乱说,我把你满嘴牙打掉了,全特么换上金的,让你看上去就像是吃了屎一样。”

    陈人剑捂住了嘴,道:“本来就是嘛,爵爷在边陲长大,不知道江湖上的事情,任云汐武艺高强,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别说在弥勒教,在江湖中也是头一份儿,长安坊间,说书人都说你们在六狼山的故事,如此本事的女魔头,遇到了你,所有的本事就像是不灵了,千军万马的包围之中,她都能被你拿下,肯定是爱慕你。说书人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