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这只是鬼物初步复苏的迹象,最多只会引发一些轻微的灵异现象,诸如灯光闪烁、物品自行移动,或是空间中弥漫起一股不属于现世的陈旧气息。这些现象虽然怪异,但至少表明鬼物的力量尚处于可控范围,远未达到直接威胁人类的程度。

    然而,眼前的情况显然超乎了他的理解范畴,让他不得不重新评估当前的局势,思考如何才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中,找到一条生路。

    然而,一旦鬼魅真正现形,那便是其力量彻底恢复、阴霾再临的不祥预兆。在这转瞬即逝的时间里,一切生者的抵抗都显得苍白无力,纪海妃与外界沟通的希望也随之渺茫,仿佛被厚重的夜幕彻底隔绝。

    企图仅凭一扇薄门来阻挡那超乎自然的存在,无异于痴人说梦,是对这浩瀚诡异世界的无知嘲讽。“怎,怎么了?”纪海妃的声音颤抖着传来,满是难以掩饰的紧张与恐惧,如同暴风雨前夜最细弱的枝条,摇摇欲坠。

    姜羽沉稳而冷静地回应:“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但在那之前,如果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不妨写下来,我承诺会亲手转交给你们的亲人。”语毕,电话那端传来了沉闷的断线声,留下一片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屏息。

    姜羽独自站在昏黄的灯光下,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这只鬼的行径似乎并不寻常,它并未急于展现其恐怖的力量,而是选择了拖延,这背后隐藏的意图,不禁让这位见多识广的驱魔人也感到一丝兴趣。

    与此同时,电话另一头的纪海妃几乎要哭出声来,蔡敏敏焦急地追问:“到底怎么了?那位大师说了些什么?”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惊恐,仿佛这几天遭遇的灵异事件已将她本就不多的好运消耗殆尽,让她不得不开始考虑那些古老而神秘的防护手段。

    “大师说他会尽快赶来。”纪海妃话音刚落,却见蔡敏敏突然捂住了嘴,手指因恐惧而不自觉地颤抖,指向了纪海妃的背后。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冲而上,纪海妃费力地转过身,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就在这一刹那,伴随着木头不堪重负的“咔嚓”声,门板裂开了一道狰狞的缝隙,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被悄然开启。紧接着,一个孩子的脑袋缓缓探入,那双没有瞳仁的漆黑眼眸,深邃而空洞,透着不属于人间的邪异光芒,它们在房间内游移,最终锁定在纪海妃的身上,仿佛在评估着什么。

    鬼婴咧嘴一笑,那笑容夸张而扭曲,嘴角的弧度远远超过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这一刻,整个空间似乎都被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怖所笼罩,让人窒息。

    这一刻,她们内心深处的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远超过了以往所承受过的任何惊惧。天灵盖上仿佛有无形的寒冰蔓延,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冷,让两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但……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中,一个出乎意料的转折发生了。那原本狰狞可怖的鬼婴,竟突然间紧闭起那张令人心悸的小嘴,身体一转,以一种近乎滑稽的小跑姿态,匆匆逃离了这个被视为避风港的安全屋。它的脸上,似乎还能捕捉到一抹难以置信的慌乱与急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两女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她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讶。为何这恶鬼会放弃垂手可得的猎物,选择逃离?这个问题如同一团迷雾,笼罩在她们心头。直到整整一分钟过去,一切才开始慢慢清晰起来。

    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动,安全屋的大门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彻底推开,一个身影缓缓步入。那人身披黑色碎发,手腕上缠绕着一根染血的麻绳,手背上赫然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仿佛一只无形的眼睛在那裂口中若隐若现,透出一种诡异而深邃的气息。这人,正是她们等待已久的驱鬼大师——姜羽。

    姜羽的到来,让两女如释重负。蔡敏敏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她连忙上前,紧紧挽住姜羽的手臂,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大师,你终于来了!”而纪海妃则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脸色苍白,语气中仍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惊恐:“幸好,那鬼真的走了。”

    然而,姜羽闻言,眉头微蹙,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走了?谁告诉你们它走了?”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打破了刚刚萌生的一丝安宁,让两女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

    突如其来的疑问,让两人再度陷入恐慌之中,她们紧张地四处张望,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静得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难道……它真的还没离开?”蔡敏敏的声音颤抖着,满是不敢置信。“走?这里,本就是那鬼魂的领地,它能走到哪里去呢?”姜羽的话语低沉而意味深长,仿佛揭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随后,姜羽迈步走出安全屋,步入旁边的办公室。他的目光落在一座高达一人、古朴典雅的青花瓷瓶前,轻轻敲击了几下,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回荡:“在吗?”那动作,那语调,仿佛在与一位老友对话,却又让人感到莫名的寒意。

    “??!”瓷瓶内似乎传来了某种难以理解的回应,让整个场景更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安。